第58章 无意义

    马尚坐在小板凳上，端着杯水震惊。
    “嗯？怎么和你们说的？让我想想什么时候来着..”
    “哦，是了，前些天回来之后，他就和我说找了个零碎的活计。我没问。他想说再说，这是好事。”
    坐在他对面的老奶奶开口。
    她是宋轩的奶奶。说话语气轻柔，和他在平民区见过的很多人不一样。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亲切无比。很少有人会这样和马尚说话了。所以他有些不自在。
    马尚低了低头，看着杯子里晃动的水。
    “...他什么都没说。”
    “呵呵，他呀，那天回来之后，跟去了哪打仗了一样，浑身脏兮兮的，有人给他送回来的。看着像是个大人物，文件齐全的。”
    “那时候差点以为他惹了祸，可把我急坏了。问他去哪了，也不和我说说。长大了就是没小时候可爱。”
    “还好最后说明白了，原来是帮了人家的忙。我估计是那个人给他找了这个活。”
    老奶奶起身，弯腰从床下掏出来了几个扎的严实的塑料袋。打开后从里面抓了两大把，就往马尚的怀里送。
    “最近家里就是这些小零食多。他从打工的地方带回来的。来，尝尝。”
    “他有朋友，我就放心了。谢谢你啊。担心他来找他，还和我聊这聊那。”
    面前的老奶奶笑弯了眼。
    马尚抓了抓头发，发型变得更乱了。
    ...宋轩这小子，脾气和他的奶奶一点都不像。
    而且。竟然背着所有人提前找了个活？呵，那借车钱可就免不了了！
    马尚心中带着酸的恼意，暗自嘀嘀咕咕，把手中的水喝了个干净。
    “谢谢奶奶，最近我们这片区域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人，您和宋轩多小心，没事就好。我不打扰了。”
    他就要起身告别。
    但是。
    漫画简笔画下，几个互动被萌系画风绘制。
    马尚被奶奶拽住后乖巧地坐下。眼神中疑问未消，嘴里就被塞了各种各样的零食，脸颊两边鼓起，几乎和脸一般大。
    他的头发被捋顺，有些肆意的发型在奶奶的手下变得乖巧，还出现了几个闪亮四角星表示这发型的新鲜出炉。
    奶奶似乎在整理今天晚饭要做的素菜。马尚在奶奶忙的时候拿着小扫把，把地扫出了和他发型一样的特效。
    马尚站在奶奶身旁，看着她用简易小灶台炒了几个菜。热菜出锅，摆在小桌子上。
    这几个互动旁边都有表示时间的钟表，钟表中的时针和分针随着这几张构图而转动，竟然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晚上。
    但宋轩还没回来。
    “嗯...之前也是。如果忙的话，会回来的晚一些，也会带回来小面包小糖果什么的，那些小零食我吃不惯。你喜欢什么口味？”
    “啊...我都喜欢。”
    “好，下次让轩娃都多带点。”
    奶奶给马尚盛了碗饭，让他可以先吃。
    宋轩回来的时间不稳定，她总是会留出他的一份。不会让宋轩回来没饭吃就是了。
    碗筷碰撞声轻轻响起。马尚从一开始的拘谨也变得放松下来。这饭菜意外的好吃。
    “奶奶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马尚知道自己不算什么好人。
    那些坏的事他干了不心虚，好的事没报酬的话就没动力去干。
    比如，比起宋轩是不是还活着，他会更惦记他的珍妮谁来赔。
    不是不担心，就是，后者会更让他在意。
    起码不值得宋轩的奶奶对自己这么好。
    但眼前的老人只是笑着。
    “呵呵，你花了这么长时间在我身上，是我勉强你留下。因为你对小轩的关心，我才反过来关心你。我觉得有点孤单，才让你来陪我这个老婆子。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不！不，您是很好的人。”
    有点好的过头了。马尚甚至希望对方图谋着什么，就像那个斗篷怪人一样。
    “小轩也好，你也好，我们都一样。都是为了能好好活着。很多想法只是被环境困住了。”
    “需要在乎的事情变多了，所以有时候会找不到真正的心，会迷茫。可是相信我，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
    奶奶笑看着吃饭动作慢下来的马尚，不再多说什么。
    “...”
    马尚猛地低下头，脸几乎要埋进碗里。
    眼边的热意快要溢出，他几乎惊慌失措地用这唯一合理的动作掩饰自己的表情。
    “对了，我再去看看小轩有没有回来。”
    奶奶转过头，似乎被外面的动静吸引，她转身去往门口。
    马尚趁这机会，连忙抬头抹了两把脸。
    他不想让这眼泪再弄脏这碗饭。
    强装镇定的他将视线也投向门口，一副很关心宋轩是不是真回来了的表情。
    可是意外突发。
    平民区的房子并不豪华，也不牢固。虽然听新管理分队的人说，基础设施抓牢什么的，但是现在分配的旧房屋并没有被拆掉。
    旧房屋的大门每次打开时，总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但不代表它真的就如此脆弱。
    但此时此刻，它是如此弱不禁风。
    随着猛烈的震动，大门倒下。
    这是一扬突然爆发的灾难。从没有预料过的可能于此刻发生，宣告了无力反转的结局。
    ...
    鲜血染红视野。
    外面的尖叫声响起，吵得马尚更加头晕。
    糟透了。马尚让人难以呼吸的疼痛之中，这样想着。
    只是一眨眼，一切都变了。
    他的一生，活得莫名其妙。快要死了，死得也是莫名其妙。
    美好的一切转瞬即逝。让他甚至没有机会再感受心中的那份温暖。
    为什么？新来的那群家伙不是清理过垃圾了吗。那群混混都能被清理，这么大的怪物反而没被清理？
    明明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个地方。是他在这里待的太久了吗？偷来的幸福果然是会遭到报应的。
    但报应冲着他来，为什么要伤害奶奶？
    他已经看不清东西了。那时，利爪穿透了他的身体，撕开他的皮肤，将他击飞。有什么东西顺着这力道，从自己身体里戳出来了。
    好痛啊，怎么能这么痛。
    马尚甚至痛到不想呼吸。嘴唇动了动，要控制不住骂点什么。
    该死的怪物，垃圾的管理分队，没良心的爸妈，劣等的异能，搞歧视的烂城市，战战兢兢一辈子还是没活多久的人生...
    他受够了，下辈子绝对不要在这个世界活着。
    心里骂来骂去，最终能做到的也只多吐出了几口血沫和碎块。
    骂得词穷后，他有点想哭。
    大门被破坏的一瞬间，最先受到攻击的不是他。
    是那角落中，已经躺着许久，再没有什么动静的人。
    那张笑得慈祥的脸，不断在他脑海中回放。
    他不信。
    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为什么做好人和做坏人，都是这样的结局？
    马尚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原本瘫坐的身体，向前倾倒。
    他哪怕爬，也要爬到那人身边。
    他不接受。
    可只是稍微动了动，似乎有什么扎破了他的皮肤。
    疼痛没有相互抵消。这算什么，以痛衬痛？
    他颤抖地用折断变形的手，摸索着，找到了那微弱刺痛的来源。
    ——是那怪人给的药剂。
    @#$的，比自己还耐摔。
    马尚心里狠狠地骂完，又莫名其妙想笑。
    这是活着的时候，自己想要丢掉的危险物品，不屑一顾的烫手山芋。
    可到了现在这时候，竟然成为了他的希望。
    马尚脑内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样闪回。其中就包括那男人说的话：
    ——这其中蕴含着，微小但确实存在着的变强可能。
    马尚慢慢涣散的眼，随着这句话的的出现而闪烁起微光。
    “存在的...可能...”
    现在，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的选择机会了。
    在想要钱，想要更好的生活时，他总是瞻前顾后，斟酌每一步行动。可在生死关头，他却可以如此随意的赌上性命。
    毕竟他这条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被算计又怎么样，他只能认栽。但如果赢了，那就能翻盘重来了吧？
    马尚想要改变眼前的这一切。
    而在做出了这样在任何人看来都只是自暴自弃的选择之后，某些变化发生了。
    马尚感觉到，呼吸后所感受到的疼痛感愈发减轻。原本费力的呼吸开始变得正常。
    他本以为这是快死的症状。
    可是他突然发现，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由微弱变得强力，血液经过心脏又流向全身。
    “咚咚，咚咚。”
    是生命依旧存在的感觉。
    马尚猛地睁开了他的眼睛。
    但就像是不近视的人戴上了高度数的近视眼镜一般。马尚在再次看到外界后，首先感受到的是一阵伴随着呕吐感的晕眩。
    视线中的一切都像是加了奇怪的滤镜一样微微变形。
    他试图撑起自己的身体，揉一揉眼睛再确认一下。但很快又感受到了一阵奇怪。
    粗糙的皮肤，尖锐的爪子，变形后如同怪物一般的手指。
    马尚瞪大了双眼，将变异后的双手放在眼前，透过奇怪滤镜观察。
    不、不对，这不是他的手。
    可随着他的想法，他不自觉地握紧了爪子。
    能操控这具新身体。但是好奇怪，他该怎么变回去？这是什么，身体变异？
    但在思考更多前，他反应过来，就要站起身去看一看那没什么动静的身影。
    奶奶怎么样了？
    他焦急地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退化，弯曲变形——他什么时候还有了尾巴？
    他的大脑本该感觉恐惧，但下意识的某种心理防范机制启动，让他不去深思。
    马尚努力地适应变得奇怪的身体，找到了某种舒适的爬行姿态，小心翼翼的去到那地上的人影身边。
    但越来越靠近了之后，冲动的杀戮欲望不断涌进脑子里。他狠狠摇头，驱散掉了这些乱糟糟的想法。
    接下来该怎么样做？能随意的搬动奶奶的身体吗？还是说去叫人？外面什么情况，安全了吗？宋轩还没回来？会不会也遇到了袭击？
    正在他胡乱想着什么的时候。有人来了。
    是管理分队的人。
    他们神情严肃，装备齐全。
    不得不承认，看到这些人，马尚松了一口气。虽然对这些人并不十足的信任，但他们的到来依旧让他感到欣喜。这代表着官方救援来了吧？
    马尚想要和他们说刚才发生的情况，让他们帮帮忙救一救奶奶。可还没等张口，他就被几道无情的攻击狠狠击打倒地。
    “那边有人受伤！拉开怪物和她的距离！！”
    隐约间，有人这样说着话。
    毫无预兆的疼痛，让马尚没忍住要痛呼出声，而嘴里溢出的声音，被发生了异变的嗓子加工后发出，变成了某种粗糙低沉的吼叫声。
    “吼！！！——”
    他没有说出能让对面理解的话语。
    “我没有伤害任何人”，“你们为什么要打我”，“快去救奶奶”...
    马尚能做的，只是在不断的被攻击中，发出单调的吼叫。而这只是让那些人更加警惕。
    “这群难管的家伙，自以为是的要惹多少麻烦！果然陈队的手段还是对他们太仁慈了！”
    “该死的「神怒」...这些东西还要留给科研所那边吗？”
    “又有异常出现，要报告给总局吗？和协会那边请求支援。”
    “暂且还不知道有多少威胁。警惕最重要。”
    “...”
    马尚已经要听不见了。
    虽然奇怪的身体变异给他带来了一定的体质增强，可这不意味着他能抵抗这么多的高等级的异能者的攻击。
    要打的话，他能下的了手吗？亲手杀掉人类吗？马尚不知道。
    如果刚刚就那么死在怪物手上，会不会比现在要好？
    但可惜，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通往注定结局中的无意义选择。
    ——【...】
    ——【这算什么...在玩我吗？】
    ——【什么啊这都是什么，什么这都什么剧情，什么玩意什么啊啊啊啊（满地乱爬）】
    ——【我屮了，老贼本性暴露。他终于没忍住发盒饭了】
    ——【不不，说不定还活着，被拉去科研所研究了呢】
    ——【得了，马尚还是重开吧（闭目）】
    ——【奶奶！！奶奶不要有事啊啊啊[大哭][大哭]】
    ——【虽然马尚只是个小配角吧，但他和宋哥关系总感觉不错啊，遇到危险也想着他。就这么下扬了？】
    ——【主线没出扬的角色，我劝你们都小心点，别投入太多感情，不然会变得不幸（闭目）】
    ——【马尚还有意识啊，他没攻击人，为什么啊...】
    ——【那不是更可怕了？如果说，没失去意识，代表觉醒异能了呢】
    ——【！！我屮你闭嘴，我宁愿接受马尚彻底变异了啊啊啊啊啊】
    ——【完了，宋哥又要被刀了，只是出个门回来，两个亲近的人要无了（闭目）】
    ——【宋哥在这里，躺板板的就是三个了】
    ——【才不是！！如果宋哥在这里，就能觉醒了吧！就不用有这种事发生了吧！！】
    ——【主线就该知道，老贼从不手软，盒饭说送就送。主角团减员少，那是因为在学校里吧】
    ——【熟悉的刀子味道，真是熟悉啊这感觉，我感到热血沸腾！！】
    ——【老贼死。神怒死。你更是发配平民区。】
    ——【啊....如果拳爷早一点发现，让平民区的人和新管理分队早一点熟悉。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了，比如会更信任他们，也就能配合抓怪人了】
    ——【什么意思？别黑拳爷了好不好，他做的事难道有错吗？】
    ——【没说有错，就是总感觉难受。一直一直都差一步，但总是不知道差在哪里...】
    ——【是啊，如果这件事拳爷完全没有参与，我都不会这么难受（闭目）】
    ——【我受够了老贼你到底会不会更新，你写的什么玩意？？你老是给我整乱七八糟的，有猫饼是不是@#%】
    ——【哈哈，急了。更新不爱看，断更你又不乐意】
    ——【...我要看爽文，看美少女贴贴，看主角救配角，不想看生命苦短[点烟][点烟]】
    ——【当你保持这种心态点进暴动外传时。老贼：上当了。】
    ——【愿所有角色在不属于老贼的这个世界观的平行世界里有一个好的归宿（闭目）】
    ——【我真的会幻想...】
    ——【感觉这是后续剧情预热啊，不会还有刀子在等着吧？】
    ——【这几章完全描绘了异兽和人的对立啊，马尚没有攻击人，但管理分队害怕他攻击，所以先发制人....这剧情在给谁铺垫？我不说】
    ——【啊啊啊啊符宝，我的符宝[大哭][大哭]】
    ——【不出扬最好了，没刀哈哈哈哈哈】
    ——【越不出扬，我越害怕。老贼给个痛快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