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很喜欢女孩子左耳有颗红痣？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周奶奶。
    周奶奶正在客厅喝茶，闻言放下杯子，笑着用手指点了点黎挽的额头，“傻姑娘，就不能把你奶奶接到周家来过年？”
    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
    黎挽没有这么想过。
    春节是亲人团聚的日子，她怕会打扰到周家人，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周奶奶不用了，我和奶奶都不想这么麻烦周家。”
    周奶奶：“麻烦什么，不过就多一双筷子的事，而且你周伯伯和温阿姨正好去国外出差不在家，温晴那孩子也回她爸爸那里。”
    “你要是再去疗养院，那可就剩周妄京一个人陪着我过年了，你想奶奶被闷死？”
    周妄京话少，平常不怎么搭理人，周奶奶却喜欢热闹。
    黎挽抿了抿唇，周奶奶的一通话让她有点动摇，“那我给奶奶打电话问下她。”
    果然，奶奶那边也觉得太麻烦，想要拒绝，最后还是周老太太亲自接过电话和黎挽奶奶说了几句，老太太这才盛情难却地同意来周家过年。
    黎挽抱住周奶奶，心中感激，“谢谢奶奶。”
    周奶奶：“这有什么好谢的。”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有黎挽陪着她，她开心还来不及。
    “对了，”周奶奶说，“你明天有什么事吗？”
    明天是二十八，黎挽摇头，“没有什么事，应该就是写作业。”
    周奶奶：“作业先放放，明天和我一起去我经常去的那家寺庙，拜一拜求个心安。”
    周奶奶逢年过节就会去庙里祈福，之前没带黎挽去过，这还是第一次。
    “好，”黎挽当然不会拒绝，“我陪奶奶一起去。”
    “去哪？”周妄京正好下楼，临近过年他最近都在老宅住。
    他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应该是刚醒不久。
    周奶奶：“明天和我一起去寺庙，不许说没空。”
    之前她就让周妄京陪她一起去寺庙求个平安，周妄京总是推辞，要么说没空，要么说自己是唯物主义什么的，周奶奶气得再也没提过。
    这次是因为他们临近高考，周奶奶想讨个好彩头。
    周妄京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瓶冰可乐，单手打开之后仰头喝了一口，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你这臭小子，大早上喝什么冰可乐！”
    周奶奶这个年龄，当然认为养生是头等大事，周妄京大清早什么不吃就空腹喝了一口冰可乐，在她眼里简直就是在自杀。
    周妄京：“别生这么大气，佛祖见了会难过。”
    黎挽：“………”
    佛祖只想把他收了。
    周奶奶气得拿起桌上地苹果就想砸他，黎挽眼疾手快拦住，“奶奶别生气，别生气。”
    周奶奶瞪了周妄京一眼，看在黎挽的面子上才没有用苹果砸他。
    黎挽安抚好周奶奶又走到周妄京面前，伸手拿走他手里的冰可乐，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易拉罐瓶身，黎挽甚至瑟缩了一下，忽然觉得刚才自己不应该拦着周奶奶，砸死他算了。
    “别喝了。”黎挽拿着那瓶可乐，走进厨房手腕一转就把剩下的可乐倒进洗手池，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犹豫。
    周妄京：“嗯。”
    “你昨天那道数学题做出来了吗？”
    昨天王桂香女士在群里留了道数学题，黎挽半天做不出。
    周妄京怎么总是精准找到她不会的题。
    黎挽轻咳一声，“没有…你做出来了？”
    周妄京勾唇，“当然。”
    可恶。
    黎挽拧开水龙头用温水洗了洗手，“哦。”
    周老太太挑眉，她故意大声问：“挽挽有不会的数学题就问问你问津表哥，人家已经保送南大了，肯定比你身边的某些人强。”
    周妄京嘴角的笑意一顿，下意识就去看站在前面的黎挽，发现她正若有所思，好像在为周奶奶说的话考虑，下一秒也许就会给程问津发消息问他数学题怎么写。
    周妄京拧眉，抿着嘴角走到黎挽身边，拉着她往楼上走，“我教你做那道题。”
    黎挽：“不用，我自己再想想。”
    一遇到难题就想问别人会形成依赖的，她还是自己多思考一下。
    周妄京：“那我看着你做。”
    ？
    黎挽又有那种被家长盯着看作业的错觉了。
    周奶奶看着周妄京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情莫名大好。
    又开始悠哉悠哉喝茶。
    周妄京拉着黎挽走进她的卧室，把她按到书桌前的座椅上，“做题。”
    黎挽：“………不想做。”
    周妄京就站在她旁边怎么写的下去啊？
    周妄京轻笑一声，他忽然弯腰，黎挽瞬间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海洋味道，“我教你。”
    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低哑，还含着说不出的笑意。
    黎挽的心跳莫名加快。
    “这道题是近两年数学压轴题比较喜欢考的类型，综合性很高，我预测这次考试也会有。”
    “宜大招收京市学生的分数不低，你其他学科的成绩都很好，只有数学薄弱，所以最后一道大题不松懈，必须做对。”
    周妄京说的她都明白，黎挽也没有继续胡思乱想，一心听他讲题。
    周妄京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把做题的思路和用到的知识点罗列出来，清楚明白。
    一中这样的学校不缺数学天才。
    比如她们班的数学课代表，又比如次次数学考试没下过140分的程问津。
    但周妄京绝对是数学学霸中最会讲题的人。
    不论是学霸还是学渣，他都能讲明白。
    黎挽听过几次数学课代表和程问津讨论数学题，很多步骤都听不懂。
    有一次几个班的数学尖子聚到一起讨论老师在黑板上留的大题，各方争论不休，谁也不服谁。
    余满月坐在黎挽身边，被他们吵的心烦，“到底要抄哪个答案啊？”
    后来周妄京从外面打球回来，数学课代表一眼看到他，“妄京，你觉得这道题怎么做？”
    青春期的男生好胜心强，谁也不愿意低头，可周妄京的答案对他们来说有一种莫名的权威。
    周妄京放下篮球，随手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才把注意力放到黑板上，几秒后收回视线。
    “不会。”
    教室安静几秒，然后爆发出猛烈的笑声，杨卓一把搂住周妄京，“我说课代表你就别为难我们妄哥了，你们几个大神讨论半天也没出个结果，他刚打完球哪有心思想这个。”
    周妄京一眼都看不出的题，她是不是也不用想了，正好偷个懒。
    可回到家后，她却发现自己的书桌上有一张已经写好思路的草稿纸，字迹飘逸随性，一看就是出自周妄京。
    老师临近下课留的题，他一打铃就出去打篮球了，根本没有时间在纸上写下这么详细的步骤。
    除非……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题的时候，他就已经把题做出来了。
    黎挽那一刻感受到了什么叫碾压一样的智商。
    “听明白了吗？”
    “啊？哦，听明白了。”
    黎挽在他讲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往下该怎么写了。
    周妄京笑了笑，抬手摸了下她左耳的那颗红痣，“自己写写看。”
    被他摸过的左耳隐隐发烫。
    黎挽咬了咬唇，她放下笔仰头问周妄京，“那个……你很喜欢女孩子的左耳有红痣？”
    周妄京一怔，随即道：“不是，只是觉得你左耳的红痣很好看。”
    也不是谁的都喜欢。
    黎挽皮肤白皙，那颗红痣长在她的耳垂上恰到好处。
    “哦………”
    黎挽收回视线，支支吾吾说：“夏知晚好像也有，你看到我左耳的红痣时会想到她吗？”
    身后的人没了声音。
    黎挽的手指逐渐收紧，心里很不舒服。
    她现在和周妄京的关系趋于平和，不会动不动就吵架。
    可再怎么样，周妄京也不能把她当做别人的替身啊。
    转过头想和他理论，却发现周妄京低着头正在看手机屏幕。
    “你在干什么？”
    周妄京抬头，晃了晃手机，“翻夏知晚的朋友圈。”顿了顿又加上一句，“找你说的那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