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周妄京，你有很多事我也不知道。

    转过身继续贴窗花，只留给身后人一个背影。
    周妄京也不生气，他伸手按住红色的窗花，“我帮你贴。”
    他个子高，固定住之后黎挽粘起来比较方便。
    刚贴完一个，黎挽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竟然是方越。
    黎挽开心地按下绿色的接通键，屏幕上出现一个可爱的狮子头。
    春节前后，宁城一直有舞狮的传统。
    “黎挽同学，你被我发现了，以后好运多多，霉运少少。”
    方越搞怪的声音传过来，黎挽忍俊不禁，她道：“你在参加庙会？”
    方越摘掉狮子头，露出阳光健康的脸，笑着说：“对，就是之前咱们经常一起去的庙会。”
    说着他把镜头反转让黎挽看庙会，“因为很多人来这里玩儿，所以比之前大了很多。”
    政府把这里重新修葺过，建了很多公共设施，周边摆摊的商贩也多了。
    方越：“你喜欢的那家糖葫芦也在庙会上呢。”
    “真的？”
    之前那家糖葫芦并不在庙会这边，黎挽每次去逛庙会都很遗憾。
    方越点头，“这边生意好，很多小吃都搬过来了。”
    提起自己的家乡黎挽目光都兴奋起来，“好久没吃了，下次回去一定要尝个遍。”
    十月一回去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好好逛。
    方越闻言脸上的笑意变大，“好啊，等你回来了，我请客。”
    黎挽抿唇轻笑，“说好了，一定吃穷你。”
    她还想问方越方家叔叔阿姨的身体如何，忽然眼前多了一个俊朗拓落的侧脸，屏幕前的两人俱是一怔。
    黎挽本来是靠在窗边的，周妄京探过身子正好挡住屏幕，他们的距离很近，黎挽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周妄京维持着探着身子的动作，转过头，“我拿剪刀，你们继续。”
    话是这么说着，可他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样子。
    中间当着这么大的一个人还怎么说。
    黎挽推了推他的手臂，“不是都拿到了。”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赶紧让开。
    方越当然也看到黎挽面前站了一个男生。
    一直都知道黎挽寄住在周妄京家，却还是第一次这么具象化的认知到他们可以一同出入同一个家。
    他们都穿着居家的衣服，背景是相同的房间，那么不经意的动作，处处都透露着对彼此的熟悉。
    周妄京收回手，没有离开镜头反而和黎挽站在一起，两张势均力敌的脸出现在屏幕中。
    “好久不见，方越。”周妄京微微颔首和他打招呼。
    方越回神，“好久不见。”
    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称不上熟稔，简单的打招呼已经足够有礼貌，但周妄京还是没有走，一直站在黎挽的身边注视着镜头。
    他比黎挽高很多，竟然能和她一同出现在屏幕里，应该是没有站直。
    原本两人的通话忽然又加了一个存在感极高的周妄京，方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黎挽：“对了阿越，上次我和你说的山茶花，它竟然开花了，你要不要看看？”
    国庆假期的时候他们加了微信，之后偶尔有联系，前些日子她抱怨自己之前买的山茶花一直不开花，周晏京说她被人骗的事。
    方越：“竟然开花了？”
    这么冷的天，常年不开的山茶竟然开花了。
    黎挽点头，颇有几分得意，“我去花房拍给你看。”
    花刚说完，手中的手机就被人拿走，黎挽抬眼看身边的罪魁祸首，一脸“你最好有事”的表情。
    周妄京：“太阳要落山了，对联还没贴完，一会儿奶奶又要说不吉利。”
    老人家迷信，一定要在太阳落山前把对联都贴上，而且今天本就是阴天，怕不是一会儿就要下雪。
    “那我都答应阿越了。”
    周妄京看了眼屏幕中的男生，“我帮你拍给他看。”
    黎挽：“………”
    方越确实很想看黎挽的山茶花，但那前提是黎挽拍给他看，和周妄京还是算了吧。
    方越很识相道：“下次再看也一样，舞狮马上开始了，我们有时间再聊。”
    没用黎挽说，周妄京就把手机还给她。
    黎挽拿着手机和方越道别。
    屏幕熄灭，黎挽继续完成阿姨交给她的任务。
    周晏京帮她固定窗花，随口问：“方越大学打算报哪里？”
    黎挽：“南方的大学吧，他一直很喜欢南方来着。”
    他妈妈是南方人，可惜宁城和他姥姥家相距甚远，几年也回不去一次。
    方越小时候跟着大人一起去拜了次年，从那就喜欢上了南方。
    上次有意无意问了一下，方越只说南方的大学，没说具体的。
    周妄京目光未变，只是按着窗纸的指尖有点发白。
    “你也喜欢南方？”
    黎挽想了想，“喜欢啊。”
    总归得不到永远是好的。
    她长在西北边陲小城，黄沙漫天北风凛冽，来到京市之后好了很多，却还是经历冬天霜雪。
    黎挽也想在上大学的时候看看江南烟雨。
    周妄京垂下眼，原来不是因为讨厌他才想去南方，是因为喜欢。
    可他从来没听黎挽说过自己喜欢南方。
    身边人突如其来的沉默，让黎挽觉得有点奇怪，她问：“怎么了？”
    怎么突然不说话。
    周妄京转身看着黎挽，“没，只是突然觉得，关于你的事我好像有很多不知道。”
    “什么？”
    周妄京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南方，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哪家糖葫芦，也不知道你是不是……”
    他没有继续说，“总之，不知道的有很多。”
    黎挽看了他一会儿，片刻后才平静开口，“周妄京，你有很多事我也不知道。”
    “说到底我们才认识不到三年。”
    他们相识之前，有十几年的时间是没有彼此的。
    她也不认识他之前的朋友。
    不知道他的喜好。
    就算上一世喜欢周妄京那么久，她还是不了解他。
    他好像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又好像什么都不上心。
    每次都是点到即止。
    身为周家继承人，他本就心思沉重，有意不让人窥探喜好，就算是一直在他身边的黎挽也不能知晓半分。
    以前她费尽心思想了解周妄京，现在已经不在乎他到底如何了。
    天色阴沉，窗外洋洋洒洒飘起了雪花。
    好在窗花已经贴完。
    黎挽转过身收拾桌子上的工具。
    很多事情不需要知道那么清楚的。
    知道的越多顾忌就越多。
    周妄京忽然拉住她的手腕，黎挽不解，疑惑看他。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