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克制的爱

作者:风瑾睿雪
    她说:“你先进来的。”
    “你是不是欺负人?”
    明明已经分开的两个人,他未经允许就靠近她,合适么,有把她看在眼里么,欺负她力气没他大是么,还是他以为因为他帮忙,她就能一点不计较、心无芥蒂地和他立马重归于好。
    左庭樾沉默地望着她,那种无力感又袭上来。
    浔鸢望着他,见他久久不语,压下去的那点火气又有重燃的迹象。
    就在这时,左庭樾嗓音低低的说一句:“我的错。”
    “没欺负你。”
    他停顿一会儿,说话的嗓音哑哑的,有些发沉:“浔浔,没人敢在我脸上动过手,两次。”
    别说动手,就是拂他面子这种事儿,也没几个敢的,够这个资格的,除了他长辈,没别人。
    太子爷全都容忍,一方面是教养,更多的是因为浔鸢,不然,你换个人试试,兴许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能说明点什么吗?
    浔鸢记得,第一次是她失手,第二次是她故意的,提起来稍微有点心虚,她没收着力气,他当时脸都红了。
    转瞬,她又想,是他活该,两次都是,谁让他非得凑过来。
    想到这里,她那点微末的心虚消失,低眸望着他,眼里坦荡荡,偏就不回应他的话。
    打都打了,说什么也晚了。
    左庭樾看着她淡漠的样子,那种无力的感觉又涌上来,他眼底的情绪积聚着,乌云翻滚,他薄唇动了动。
    “回头么?”
    男人说出来的三个字清晰可闻,落在耳畔里,轻若鸿毛,又好像重逾泰山。
    寂静的环境里,水汽氤氲,两人无声对视着,浔鸢眼底好似有潮雾朦胧,左庭樾望进她眼里,黑沉沉的深不见底。
    这是浔鸢第二次听到他说这三个字,第一次是在电话里,隔着京都和港城的遥远距离,他们看不见彼此的神色,他嗓音低哑,飘渺又虚无。
    这一次,是面对面,所有细微的情绪都在一呼一吸间浮荡,她能见到太子爷眼底的复杂和深沉。
    浔鸢拢了拢身上裹着的薄毯,沉默着不说话,雾气熏染她眉眼,肌肤染上淡淡的红晕,粉面桃腮,美不胜收。
    就是这样一个妩媚娇艳的美人,脾气上来硬气的很。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成年人的拒绝有时候没那么直白,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息过后,左庭樾眼底的眸光归于平静,所有动荡浮沉都让他压进最深处,他不发一语地起身,没再说什么,也没再看浔鸢。
    太子爷生平第一次低头和人仔细解释,没得到半点回应,不可谓不挫败。
    可能,就到这儿了。
    他从容地转身,往房门的方向走去,拧开门,见到在外面等候的金特助和被拦在外面的女技师。
    女技师看到他从里面出来,被男人的容色和气扬所摄,半垂着眉眼,没敢直视面前这人。
    左庭樾神色淡薄,视线淡淡地扫过面前女技师手上的托盘,声音没有温度:“她手腕应该是青紫,碰触会疼,你多注意。”
    女技师领悟到这话是和她说的,她应下:“我知道了,先生。”
    左庭樾抬步离开,这一次,再没有停留,金特助屏气敛声,跟在老板身后,老板身上的气势更冷沉。
    左庭樾去往和苏锦年他们约好的包厢,路上,淡淡吩咐金特助一句:“给浔鸢送支活血化瘀的膏药。”
    金特助在他身后,秒懂大老板的意思,他应下来,从他身边离开,连一开始过来的原因都从嘴边绕一圈,然后默默咽下去,反正不是什么要紧事,过后再说。
    去找前台拿膏药的过程中,他想着,老板和浔鸢小姐是发生什么事情吗,怎么又用到活血化瘀的膏药,看老板的样子,不像是和好,搞不懂他们的想法,他想不明白就先听老板的吩咐。
    前台处,常用的药都有,金特助拿一支回到浔鸢所在的房间,敲门没有回应,他问了人才知道浔鸢小姐已经离开。
    他又找人打听了浔鸢小姐的去处,是和徐家二公子、季家小姐在一起。
    金特助到房间的时候,自觉敲门,他听到一声清冷的“进”,是浔鸢小姐的声音。
    他推门进去,果不其然在里面见到京圈的这几位,他走到浔鸢面前,将手中的膏药递给她。
    “浔鸢小姐,老板吩咐我给您送过来的。”
    徐西慎和季澜清听到他的话,没出声。
    浔鸢看着递到她面前的膏药,手腕上残留的那人灼热触感似乎还在。
    这一幕有点熟悉,还记得曾经两人闹的狠了,她控诉他凶,弄的她身上全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他也是让金特助过来送的膏药。
    “浔鸢小姐?”
    金特助见她沉默,提醒她。
    浔鸢这次没像之前一样为难他,接过来他手上的药膏,“嗯”一声。
    “我收下了。”
    金特助是想给自己老板说句话,但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他看了浔鸢一眼,姿态恭敬地说:
    “那浔鸢小姐,玩儿的开心。”
    金特助从房间里出去,季澜清看着浔鸢,冷不丁地问一句:“浔浔,你又碰见港城那位?”
    浔鸢并不想多说,淡淡“嗯”一声。
    徐西慎看着浔鸢,没探究她和左庭樾的事情,只温和地问:“哪里伤到?”
    浔鸢摇头,说了一句:“谈不上。”
    她不想说,徐西慎也没追着问,他对她,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包容感。
    季澜清从房间里出去,给这两人留独处的空间,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徐西慎的想法。
    “浔儿,后悔过吗?”
    徐西慎给浔鸢倒了一杯茶水,有他在的时候,好像浔鸢就没自己倒过水,他永远是那么妥帖和细致。
    浔鸢听到他温和的语气,抬眸看过去,他面上是不变的温润儒雅,清清淡淡的。
    后悔么。
    这不是头一回有人问她这个问题,在港城的时候云棠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哪怕过去一段时间,她想法也不变。
    浔鸢摇摇头,淡淡地说:“没有。”
    有什么好后悔的,落子无悔。
    “二哥,你今日不忙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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