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 章 年代文里被抛弃的小孩13

    但是她经过这件事情，更坚定了出去的决心。
    王秀兰总让她出去，她不愿意，犹豫着，现在就是想出去也好。
    一方面爱拼才会更好，一方面远离这些不怀好意的。
    只是晴昭还上初三，最起码得三年之后再出去。
    ……
    1984年，晴昭高一，王伯言高三，晴昭顺利考上一中的高中部后，继续和王伯言一起走读。
    在去年中考之后的暑假里，晴昭已经看完了金庸全集。
    王伯言说，过年送她古龙全集。
    晴昭自然无比期待，过年的时候，梁家慧给晴昭扯了一身新衣服，红色的喜庆。
    晴昭穿着新衣服，在王伯言面前展示一圈：“伯言哥，好看吗？”
    “好看。”
    特别好看。
    王栋梁和王秀兰也都回来了，温柔的王阿姨让晴昭眼前一亮。
    王秀兰穿着时尚的牛仔裤，卡其色的风衣，还有白色的高领毛衣，是深区流行的衣服款式。
    三个大人笑着给他们俩发了压岁钱。
    王伯言和晴昭都拿到了压岁钱，里面足足有五十，简直是巨款中的巨款。
    王伯言也给了晴昭他自己给的那份压岁钱。
    这是他的私心。
    从前他祝晴昭身体健康。
    自晴昭身体不再那么病弱后，他就一直祝她万事如意。
    王伯言在八四年的六月高考之后成功考上了B大，全县第一，物理和数学满分。
    晴昭对此见怪不怪，毕竟王伯言一直很厉害。
    她相信他。
    说起来王伯言拿到的数学，物理竞赛奖学金也全给她买礼物了。
    晴昭高二，王伯言大一。
    他们一个在家乡的小县城，每日骑着自行车上学，一个远在首都，步行上课。
    从九月开学到现在，离放假还有一个月，王伯言离家不过三月有余。
    可他却已经很想晴昭了。
    自认识晴昭以来，他们没有分开过这么久。
    初冬傍晚里，雪落在B大的湖面上。
    王伯言与室友一起从教学楼出来，经过湖边时，周边喧闹。
    身边室友正问他寒假有什么打算，各自说着自己的打算。
    而王伯言一言不发，眸光涣散。
    他看着湖面的落雪，忽然想到，不知晴昭此时在做什么。
    是在烤火吃烤红薯，还是捂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他送的古龙全集呢。
    家乡雪落太大，太冷，不如学校里这样的小雪景色适合观赏。
    她会喜欢这番景色的，王伯言慢慢走着，思绪已然飘到家乡县城三楼的一间房屋内。
    晴昭在大雪中倒在梁家门前，他才背着包和爸爸一起回家。
    他第一次见到晴昭，很瘦的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呆呆的，面容憔悴，但是能看出来漂亮可爱的模样。
    她开口喊他伯言哥哥，此后一直以“哥哥”称呼。
    王伯言以前也是，经常晴昭妹妹，晴昭的喊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喊“妹妹”，他换了更亲昵的“昭昭”。
    也是更有分寸的界限。
    他们本来也不是真正的兄妹，甚至连干亲都算不上。
    晴昭只是在他的生命中，占据了一个不可缺少的位置。
    王伯言想着想着，就想到晴昭还不知道他的心思。
    现在也不到时候……
    再等等。
    王伯言叹息一声，原本思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有什么比人没开窍更令人郁闷的？
    ……
    顾罄在离B大不算很远的C大就读。
    首都发达，他已经换了一头灰色头发，还装模作样带了无度数的眼镜。
    王伯言跟他说：“你真近视就老实了。”
    顾罄只当没听见。
    徐清风拉回顾罄，喊上王伯言一起去吃饭。
    他们约好了放假一起回家乡，王伯言坐上大巴公交回去。
    快到宿舍楼下，有邮递员给他送了东西。
    是一封信。
    王伯言不会让自己从晴昭的生活中消失，他们每周有固定的时间交谈。
    晴昭会在电话亭里拨弄号码，等着王伯言接听。
    听见她活泼的吐槽和选择去文科班后的各种情况。
    王伯言拿着信，走到一边路灯下，一字一字扫过去。
    看到晴昭在信的结尾说，这是他们的第一封信。
    从前两人常常待在一起，哪里用的上写信。
    但是书信是最传统的，将自己思绪要传达给另一个人的方式。
    晴昭肯定是趴在桌子上，思考又思考，缓慢而平和的写下这封信。
    说不定写完之后，还犹豫了一些时候才送到邮局。
    他光是想象，就能想到他晴昭妹妹可爱的样子。
    开心的情绪一直蔓延着，冬天的冷的触觉和情绪早已变成外物。
    王伯言笑着，就傻站在灯光之下看信，又看了一遍。
    将信折好，放在口袋里，他摸了摸，确定放好了不会掉。
    ……
    晴昭冬天里不爱出门，只是刘颖颖都上门邀请了，她也就跟着出去看了旱冰扬滑了一下冰。
    刘颖颖心情非常激动，欢快的划了几圈。
    晴昭划了一圈就划到一边去，等着她发泄完情绪。
    这两年正掀起买电视机和其他家电的风潮，自79年全国通电后，各种物件传进县城。
    特别是电视，在县城是个稀罕物件，比幕布电影看着更好，颇受追捧。
    娱乐活动太少，除了看书杂志就是去剧院看戏剧，都是老几样，看腻了。
    黑白的电视剧一下子吸引了人们视线。
    晴昭他们那栋楼都没有买电视机，四百多块钱还是太贵了。
    普通工人一个月四十多，也得差不多攒一年。
    “我妈说后天就能有电视看。”
    刘颖颖终于跑过来，开心地说：“这下再也不用被阴阳怪气了。”
    刘颖颖家隔壁买了电视机，刘颖颖经过时看里面正播放打斗的剧，就停下看了两眼。
    结果被邻居家的小孩嘲讽，不许她看他们家的电视。
    还直接把门狠狠地关上了。
    刘颖颖怀气没出撒，结果昨天她妈就说工资下发了就去买电视机。
    晴昭知道，再过几年又要有彩电，价格更昂贵。
    但是现在的黑白电视还是限量的，需要有票才能买。
    以后彩电出来，意味着国家经济发展到新的阶段。
    社会上流通的东西多了，也就不再使用各种票，只用钱就能买。
    晴昭笑笑：“重点是你有电视看了。”
    刘颖颖挽住晴昭胳膊：“二者都有，你没事可以去我家，我们一起看。”
    晴昭点点头：“好。”
    刘颖颖又说：“理科太难学了，早知道我也选择文科。”
    “感觉自己要秃了。”
    她低头，晴昭看见她头上发缝确实宽了一点点。
    只好宽慰道：“理科以后当工程师，工资高着呢，先苦后甜。”
    至于自己，晴昭想，还是先甜吧，她吃不了理科的苦。
    刘颖颖无奈的耸耸肩。
    烤在栏杆边，看着旱冰扬里的小情侣，她开始闺蜜之间的话题。
    “我看追你的人不少，你怎么都拒了。”
    “没一个喜欢的？”
    晴昭穿着王秀兰带回来的喇叭花样式牛仔裤，裤脚边还绣了几朵粉色小花，看着精致。
    刘颖颖的询问让她抬头，她想了想：“没有，都不喜欢。”
    “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