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是……要出家吗?

作者:颜泽
    科雷站在左侧,微微低着头,开口道:“太太,先生说让您伤口缝合完了再出去。”
    白危站在另一侧,看着宁言的眼睛,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把手收回去。
    医生已经从后面追过来了,对着白危大声告状道:“白先生,太太缝一半不肯缝了!”
    白危刚要开口,宁言把门摔上了,转身回到床上重新躺好,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医生看着关上的门,愣了下,扭头看向床上躺着的宁言,两条眉毛使劲儿扭在一起。
    大概是想不通他怎么又自己跑回来了的。
    宁言淡淡道:“缝吧,缝好了我再出去。”
    医生坐了回来,重新给他消了毒,听语气还挺遗憾的,问他:“太太您不去找先生?我还以为您会怒气冲冲地跑过去,然后看着先生受伤的后背,红着眼睛,最后一边用手捶先生胸口,一边哭着骂他呢。”
    宁言听的太阳穴狠狠跳了跳,睁开眼睛,问他:“然后再一起滚床上去,你要说的是这个吗?”
    “我是医生!刚刚怎么跟您说的?”医生一脸的严肃,说完,又嘀嘀咕咕道:“但是我确实挺期待这样发展的,正常来说,这是感情升温的最好时机……”
    “少看点脑残剧。”
    医生没有说话,大概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两人没再有任何交流,一个认认真真缝合伤口,努力做到缝合的非常漂亮,另一个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灯,慢悠悠走神。
    宁言还没想好怎么跟喻承白解释手上的伤。
    白危来敲他房门的时候,作为杀手的他觉得受到了威胁,第一反应就是杀掉,可转念一想这是喻承白的人,就不太想做的那么绝。
    栽赃嫁祸什么的,对于喻承白这种傻白甜来说刚刚好。
    毕竟喻承白那样好脾气的人,他不至于多为难白危,估计会把他丢回国,不让他在自己面前晃悠。
    可偏偏最后一刻,看到喻承白猩红的眼,宁言有点心软了。
    自己要是说是白危割的,喻承白不会让白危滚蛋吧,白危看起来都跟着喻承白多少年了……
    “宁哥,你有在听我说吗?”床边坐着的兰泽见他一直不说话,忍不住提高音量。
    宁言终于回神,猛地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卧室。
    医生跟科雷都已经不在了,白危估计也回到了喻承白身边,房间里只有他跟兰泽两个人。
    宁言用左手揉了揉太阳穴,在心里叹了口气,对兰泽头疼道:“你再说一遍,我刚刚走神了。”
    兰泽看着他道:“喻承白昨晚去了谭家。”
    宁言愣了下,点头,“这我知道,其实我仔细想了想,他去了也证明不了什么。”
    停了会儿,沉思道:“你给谭骓当过情人这事是我们杜撰的,也只给阿雅讲过,正常来说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出来一对夫妻?还偏偏一口咬定我跟程正则有一腿?明显就是为了膈应喻承白,可偏偏喻承白完全没有被膈应的样子。”
    兰泽想了想,皱眉道:“宁哥,你说有没有可能阿雅告诉了喻承白?然后喻承白专门找了那对夫妻来诈你,所以他才不膈应?”
    宁言摇头,十分笃定:“不会,喻承白就是个傻白甜,他没有这样的心思。”
    “宁哥你确定吗?”
    “以我对他多年了解,我非常确定。”
    兰泽忽然抬头,看着坐在床上,正摸着下巴努力思考问题出在谁身上的宁言,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重复道:“多年了解?”
    宁言一怔,反应过来说漏嘴了,赶紧狡辩:“对,我之前不跟你说过吗,他是京城那边大家族的少爷,我在京城待过五六年,肯定听说过他。”
    他说太阳从西边升东边落,兰泽都不怀疑他。
    闻言一点没多问,点点头,把他说的屁话都存进了脑子里。
    房间里忽然陷入一阵安静,思路怎么都捋不清,两人都在绞尽脑汁思索哪里不对。
    “会不会是白危?你之前说,他看你眼神很警惕。”兰泽问。
    “不会。”
    宁言觉得白危没必要撒谎,他既然说了不是他做的,那就肯定不是他做的。
    不然他能想到找一对夫妻来栽赃自己跟程正则有一腿,怎么会想不到换个方法来试探自己的武力值?
    搞的最后还差点被自己栽赃陷害了。
    反正一句话,白危没有那个脑子,也没有那么下作。
    “科雷呢?”提到这个人,兰泽满眼都是杀意跟冷意。
    “你不觉得他现在看见我,比看见他妈都恭敬吗?”宁言神色淡淡,语气中颇有几分造化弄人的感慨,“谁能想到啊,从前他踩着我往上爬,现在他拿我当亲妈。”
    兰泽对此有目共睹,于是选择沉默,他不得不承认,科雷既不具备动机,也不具备脑子。
    最后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个结果。
    “阿泽,你昨晚休息怎么样?”
    宁言忽然看向他,一脸担忧地摸摸他的脸,心疼道:“要不要再去睡会儿啊?我听阿雅说,喻承白给你找的老师今天就要过来给你上课了,上课很累的。”
    兰泽拉下他的手,直接从床上起身,蹲下去帮他把鞋子给他摆好,最后抬头看他。
    清冷疏离的眸子里,完全没有一个19岁孩子该有的单纯,反而带着一种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哄骗的认真:“宁哥,你要是想去看那个男人就直接去,不用把我指使开,刚回来那一路,你都在走神,我喊了你好几次。”
    “……”
    有那么明显吗?
    其实他也不想对喻承白那么上心,关键这是喻黎他哥啊,唯一的哥啊。
    要真因为自己出了点什么状况,怕影响他跟喻黎之间的兄弟情义。
    “还去吗宁哥?”兰泽蹲在地上,认真地问他,“去的话我给你穿鞋,不去的话,我把你鞋拿走。”
    ……反正就是不能背着你去是吧?
    话说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还能跟他跑了还是怎么的?
    一脸防贼的模样。
    宁言穿好鞋后,就带着兰泽出了卧室,先问了佣人喻承白的确切位置,然后在庄园里绕了好几圈,最后终于成功甩掉了兰泽。
    抬手,敲响了喻承白的房门。
    “请进。”温和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宁言伸手推开房门。
    抬头,看见了阳台上坐着的喻承白。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盘腿坐在垫子上。
    没穿西装或是睡衣,反而穿了身浅色棉麻对襟盘扣唐装。
    在这异国他乡的庄园里,这身装扮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可配上那张儒雅斯文的脸,却又莫名和谐,甚至还多了几分闲云野鹤的清贵气质。
    深色木桌上点着香炉,铺着纸张,执毛笔的那只手冷白匀长,极为好看。
    腕上是一串乌木佛珠,末端坠着玉珠穗子,红的像血。
    那个男人正在盘坐,焚香,抄经,祷告。
    微风吹动雪色纱帘,抚过面庞,他像是感觉到什么,转头看了过来。
    外面是望不到尽头的橡树林,喻承白眸底,是化不开的温和与柔情。
    他弯起眸子,柔声唤道:“薇薇。”
    宁言慢慢瞪大双眼,愣了半晌,一张嘴就毁了所有氛围:“你是……要出家吗?已婚还能出家吗?”
    “……”
    ————
    PS:
    宁言(惊讶):你是要出家吗?
    喻承白(轻笑):不是,我在忏悔。
    宁言(好奇):忏悔什么?
    喻承白(叹气):刚刚不小心又杀了人。
    宁言:……
    宁言是一边笑眯眯一边突突突,喻承白是一边对不起一边突突突,他比宁言好,他还会超度别人,可怕的很!
    喻承白只要干完有损德行的事,就会焚香沐浴抄经禁欲……下次再接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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