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不详的预感

    钟情道：“难道她提出来这样的要求就没有得罪我吗？在我看来，菊香婶子既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那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肯定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毫无隔阂了，她心里应该也是有数的，只是跟她的女儿相比，我跟她这点情分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而已。既然如此，那我也用不着顾着和她的情分了。”
    “而且她要是真因为我拒绝了她她就记恨上了我，那我就更没必要怕得罪她了，不值得。”
    管月“唉”了一声，“也不知道她会怎么选择？”
    “估计会去租房子吧，毕竟离得近她也能照顾。”
    “村长他们真的就这么不管宋小玲了吗？”
    管月道：“要是我我也不管了，为了一个男人能让自己的父亲放弃村长职位，我也是闻所未闻，这样的白眼狼还养着干什么？你看她对周锦川那样，这辈子她是离不开他了，我觉得村长肯定也是看透了宋小玲是靠不住了才会狠下心来要跟她断了的，就是不知道菊香婶子之后要怎么办。”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没过几天，钟情就从管月口中得知周锦川和宋小玲果然租了宋七爷家的房子，找了人简单地修缮了一下两人就搬进去住了，而王菊香则是每天下地干活完了之后还要回来给宋小玲做饭，自己家的饭都没做，对此村长颇有怨言，还说如果王菊香要是再为了宋小玲而不顾家里，那他就和她离婚！
    王菊香被吓到了，连着好几天都没敢去宋小玲那边做饭，只敢在没什么事儿的时候过去看看。但宋小玲连这几天都忍不了，跟周锦川又商量着说要假装闹掰要离婚回家住去，但这回村长不吃她这一套了，说不把离婚证拿来就免谈。
    真要跟周锦川离婚，宋小玲又不行了，但没有王菊香来帮忙，周锦川根本就照顾不了她，于是两人就真去离婚了。
    “真离婚了？”钟情有些惊讶。
    “嗯！”管月重重点头，“离婚证都裁来了，看来宋小玲这回是真的知道错了。”
    温绣却道：“我看未必，能离婚之后也还能结啊，说不定他们只是想先把孩子生下来呢？现在孩子都四个月了，再引产就太伤身体了。”
    钟情觉得温绣说的有道理，实在是宋小玲不像是能及时悔悟的人。
    不过一连过了好几个月，直到宋小玲快要生了，两人都是老老实实地没见过面，这让大家都挺惊奇的。
    现在是九月底，还是有点热的，钟情刚从公社回来，热得身上都冒出了汗，正打算进空间洗个澡，就听到管月在敲门。
    “怎么了？”
    “生了！”许是跑得急，管月说完了这两个字就一直喘大气。
    “生了？宋小玲生了？”钟情问，说着转身去给管月倒了一杯水。
    “嗯......还有周晓雨也生了！”
    钟情惊讶，将碗递给跟进来的管月，“这么巧的吗？喏，喝水。”
    “不是凑巧。”管月接过碗咕嘟咕嘟一饮而尽，才接着道，“她们两个不知道为什么事儿吵架，然后还推搡起来了，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羊水一起破了，不过还好两人都足月了，不算小产，所以孩子都没有什么危险。”
    钟情：“......”真是够奇葩的。
    “宋小玲生了个女儿，周晓雨生了个儿子，据说周晓雨的那个婆婆高兴得差点儿没对周晓雨磕头！”
    “那确实该高兴，儿子四十多了她还没有孙子女，现在蹦出来一个大孙子，她可不得高兴吗？他们老王家也是有后代了。”钟情不无嘲讽地道。
    管月歇了半天，现在终于缓过来了，“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周锦川一个高中毕业的知识分子竟然还会重男轻女，据说他知道宋小玲生的是一个女孩之后当扬脸色就不太好看呢。”
    钟情对此倒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谁说知识分子就不能重男轻女的？别说是这个时代的人，就是到了现代那重男轻女的人也是大把大把的有。
    “现在孩子生了，也不知道宋小玲和周锦川之间会怎么样？”
    “才刚生呢，可能还会再忍忍吧，不过应该也不会忍多久了，毕竟再过几个月又要过年了。”钟情笑道。
    “你是说今年的工农兵大学名额？”管月有些不敢置信，“不会吧，去年他得了名额被全村人反对，今年他还敢肖想？”
    “如果他们又结婚了，那周锦川就是村长家的女婿，不只是简单的知青，那之前那一套对他来说就不能起效果了，大队长家的宋志英才初中毕业都能上工农兵大学，她宋小玲的男人可是高中毕业啊，而且现在有了孩子，说不定村长会心软呢？”
    之前孩子没出生还好说，但现在孩子出生了，总归是有点不一样的。
    “你说的也是，哎呀管他们呢，对了，最近怎么没见司大哥来吃饭？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钟情摇摇头，“吵架倒是没有，他最近挺忙的。”
    司浔之前跟她说是要在这边练兵，后来她在山上遇见他们之后心中就一直有所怀疑，不过她也没有问出来，因为司浔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是不能乱说话的，钟情也一直尊重他的工作。不过最近他突然变忙了起来，有时候甚至一个多月才会过来一趟，而且每次都疲惫不堪，好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钟情看了心疼，也只能多给他做点好吃的让他带上。
    但她这心里却一直突突地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黑省渐渐入秋，钟情又开始进山囤货还有捡柴了，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她空间里的东西其实根本用不完，但她总要做做样子，不然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能拿出来。
    她刚抓住一只野鸡，绑住脚和翅膀然后丢进背篓里，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钟情听着不像是动物的声音，她便躲到一旁的草丛里去，又在草丛里进了空间，没一会儿，果然看到一个人过来了。
    郑季青？他怎么会在这里？看清那人的脸之后钟情觉得有些诧异，今天没有放假，其他知青都下地干活去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山上？
    之前钟情怀疑两个人是沈成渝的眼线，一个是何青青，另一个就是郑季青，后来证实了眼线是何青青，她就再也没有关注过这个郑季青了，没想到他现在又这么反常。
    钟情躲在草丛里，看着郑季青左顾右盼地朝着四周望了望，见四周没人之后他就用手在树底下的某个地方刨土，刨了有一会儿，钟情看见他从里面拿出一个黄色的东西，那东西太小，钟情离得又远，她看不清那是什么，不过郑季青之后又把那东西展开了，东西瞬间变大了。
    原来是一张纸！
    郑季青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就把黄纸收进口袋里了，之后他又从身上取出了什么东西放进了坑里，再把土扒拉下来埋上，他又朝着四周环顾了一下，然后用脚在那块儿的土上踩了好几脚，又从旁边扒拉了一点干土和枯叶撒在上面，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钟情又等了一会儿才从空间里出来，她从草丛中走出来直接到了那棵树下，目光直直地盯着刚才郑季青刨过的那块地，直觉告诉她郑季青做的这些绝对不简单，甚至还会牵扯到一些很大的事儿，她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拿出背篓里的小铲子将土挖开，没挖一会儿便看见了里面果然埋着一张折叠好的黄纸，钟情视线却定定地望在坑里的另一件东西上，那是一把手木仓！
    钟情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郑季青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木仓？她将黄纸打开，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等。
    等？等什么？不知道为什么钟情想到了司浔这段时间的突然忙碌，不会是跟郑季青有关系吧？
    将东西藏回原地，钟情也没心思在山上继续捡柴了，她想去找司浔，但又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她要是发信号弹那无疑会打草惊蛇，也不行，那就只能等司浔下次来找她的时候再告诉他了，所以在这期间绝对不能打草惊蛇，这张纸和手仓都还要留在这里。
    钟情将那块地复原成之前一样之后就下了山，今天她没课，就一直坐在窗前想着这件事儿，顺便还能看到外面大路上来去的人，这一下午郑季青都没有出过门，反倒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程慕修沉着一张脸从外面回来了，但这个时间并不是下工的时间，而且他还是一个人，难道他也请假了？
    等知青下工的时候，钟情特意去了管月家，状似无意地问：“今天请假的人好像还挺多的，我看见郑知青和程知青没去上工呢。”
    管月随意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问题，“对啊，郑知青说是得了风寒，程知青说是吃坏了肚子，都拉虚脱了。”
    “嗯，现在这个天气确实容易生病，你们也注意点儿。”
    “知道，我今年都还没生过病呢！”
    钟情跟她闲谈了几句之后就回了家，她半靠在炕上一边剥荔枝吃一边想着今天的事儿，她之前就觉得程慕修有点奇怪，当时猜测沈成渝的眼线是谁时还怀疑过他，只是因为他下乡时间不对才排除了他，后来知道他是京市的程家人之后就更打消了怀疑，但是现在，钟情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不对劲儿的地方。
    司浔跟程慕修的堂哥程慕乔关系那么好，但司浔来在她面前却没有提过程慕修，程慕修也好像不认识司浔一样，其实当时在京市知道程慕乔和程慕修的关系时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了，但是她后来又觉得这两个堂兄弟的关系可能不太好，所以司浔跟他也不熟。
    可是上一次司浔来她这里的时候说他现在很忙，如果真有什么急事就去找程慕修，看在程慕乔的面子上，他应该会帮忙的。钟情就觉得有点怪怪的，因为这和她之前的推论矛盾了，但她当时以为司浔是因为担心她，才拜托了不熟的程慕修，可现在看来这何尝不是有点提醒的意味？
    郑季青不会是什么敌特分子，而程慕修是警方或者军方的眼线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钟情就被吓了一大跳，但越想又越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样！不然怎么解释那么多的疑点呢？太多的疑点在一起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钟情想了想，决定去试探程慕修一下，如果他真是眼线，那他肯定知道司浔的位置，她就能让他把司浔叫下来了。
    程慕修爱干净，即便是已经入了秋，他也每天都要洗澡，知青点的水不够，他都是自己晚上去打水，这还是之前温绣无意中跟她说过的，她说程慕修人挺好的，每次她要去打水，程慕修看见了就会帮忙多打一点回来分给她点儿，当时钟情和管月还揶揄温绣，质问程知青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钟情把荔枝壳收拾干净之后就直接去了河边，这时候天已经很暗了，她拿着手电筒蹲在河边，听着河水潺潺，等待着程慕修的到来。
    没等一会儿，程慕修果然拎着一个大木桶过来了，他的视力似乎很不错，一下子就看到了蹲在那里的钟情，他惊讶道：“钟知青，你在这里干什么？抓鱼吗？”钟情院子里有水井，她肯定是不用到外面来打水的。
    钟情站起来，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程知青，我见过你堂哥程慕乔，他跟司浔的关系很好，你认识司浔吗？就是我对象，你见过的。”
    程慕修一脸诧异地问：“钟知青，你怎么认识我堂哥的？而且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堂哥的？”
    “通过司浔认识的，而且你们长得有点像，名字也很像，很容易联想到一起不是吗？”
    程慕修似乎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跟我堂哥其实关系一般，他的朋友也没有跟我引荐过，不过我知道司浔这个人。”
    “钟知青，你这么晚了蹲在这里不会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