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 章 坚持正道

作者:啊豹
    他的手从木桌子上缓缓抬起,只留下一个凹下去的手印。
    看着自己的杰作,汉子嘴角微微上翘。
    可却猛然发现,坐在身边的少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眼神之中光亮愈发明显,一个眼神都未给他。
    毕竟对于凌渡来说,一个铁骨武夫的挑衅,实在算不得什么,还不如多想想奇经八脉的可行之处。
    至于余玄机,在他手掌拍下的一瞬间,还以为他想抢烧鸡,如野狗抢食一般,将剩下的烧鸡都一把抓起来,送到口中,更是一点儿也没搭理他。
    见两人如此无视自己,男人也觉得脸上十分挂不住。
    他心中猜测二人都是冲着江南王宫来的,便冷哼一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有一个街边乞丐,学了点皮毛,也想来江南王宫碰运气?”
    男人瞥了一眼余玄机,眼中露出一丝厌恶,又瞥了一眼凌渡,恶狠狠道:“未经世事的狗东西,你是不是觉得收留一个乞丐很慈悲?你知不知道大爷的食欲都被这乞丐败坏了!”
    凌渡却根本没进去,只是闭上双眼,运行起全身真气,在体内寻找起奇经八脉的位置起来。
    循行了几圈,可结果却令凌渡大失所望,根本毫无头绪。
    这么点时间,余玄机已然把烧鸡啃完,觉得有些干巴,赶忙给自己倒了一杯龙井。
    也不管什么雅致,一口饮尽,舒服的打了一个饱嗝,摸了摸肚子,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又夹起一块烧麦,一口丢进口中,咀嚼起来。
    见二人将自己视若无物,汉子终于是忍不住二人的冷暴力,猛然拔出牛尾刀来,削掉桌子一脚。
    他面红耳赤大吼道:“老子在与你们讲话!”
    凌渡这才抬眼瞧了他一眼,却又无趣地伸了伸懒腰,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打了个哈欠,夹起一块虾饺,往嘴里送去。
    “好!有种!”,汉子脸上的疤痕都抽搐起来,咬着牙说道:“那就让你们尝尝爷爷的刀利不利。”
    凌渡见他挥刀欲砍,无奈叹气:“为何一个个都如此超雄呢?”
    汉子冷哼一声,高举着的牛尾刀便要砍下。
    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本来准备捏住牛尾刀刃,好好耍耍帅的凌渡一愣,与在一旁饶有兴致看热闹的余玄机一同看向那只大手的主人。
    正是坐在一旁的络腮胡国字脸汉子,死死抓住了那人的手腕,让高高举起的牛尾刀不得寸进。
    “你是何人?”,刀疤脸汉子咬着牙道。
    “在下萧乔。”,萧乔不咸不淡道。
    “莫要多管闲事!”,刀疤脸汉子厉声喝道。
    萧乔并不回话,只是浑身微微一震,便将刀疤脸汉子弹飞出去。
    刀疤脸汉子砸在桌上,又滚到地上,满眼惊惧,萧乔这一手,他又岂能不知,此人已踏入真气境,不是他能招惹的。
    他有些狼狈的起身,招呼着两个同伴匆匆离去,不敢再朝这边递一个眼神。
    萧乔自顾自走到凌渡这一桌旁,缓缓坐下,拱手道:“在下萧乔,见过二位小兄弟了。”
    凌渡和余玄机都没有自报家门的打算,倒是余玄机有些失望地砸吧砸吧嘴,本来还想看一扬好戏的。
    “不干你的事,你为何要出手?”,他好奇问道。
    萧乔沉默半晌,才苦笑着说道:“不瞒二位小兄弟说,萧某行走江湖,讲得就是义气,最看不惯恃强凌弱之事,这才……”
    还不等他说完,凌渡便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皱着眉问道:“你到底有何图谋?不如直接说出来。”
    开玩笑,混迹江湖,谁会信仁义这种鬼话?
    至少,他凌渡不信。
    萧乔苦笑几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看吧,果然不信。”
    “呃……,这个嘛……”,余玄机有些无语,虽然他也打心眼里不信会碰上这种人,但好歹人家给他们解了围,一点面子也不给,真的好吗?
    想了片刻,余玄机才哂笑一声,才笑着道:“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不必如此,萧某已经习惯了。”,萧乔苦笑道。
    他缓缓说了起来。
    “自幼,萧某便想要混迹江湖,如同说书先生口中的大侠那般,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可是,真的闯荡江湖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萧乔说到这,沉默半晌,才无奈道:“江湖中人,奸诈狡猾,阴招不断,不乏恶贯满盈之辈,有些虚伪者,嘴上义薄云天,私底下污脏不堪,想要行侠仗义,实在太难。”
    说到这,他的眼神之中带上一丝黯然,现实与理想,相差甚远。
    “所以,你是如何做的?”,余玄机为他倒满一杯清茶,有些好奇地问道。
    萧乔眼神之中这才绽放出一丝光芒,对上余玄机的目光,郑重道:“俗话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虽势单力薄,改变不了他人,但仍愿意一生行侠仗义,为人专解不平事。”
    余玄机忽然沉默下来,盯着萧乔的眼睛,看了许久,才无奈叹气。
    “这何其难呀!萧兄,不是我打压你,但天下不平事太多,高手如云,莫说道宗蜀山幽燕刀门这些大派,就是遇见了雷煌宗这等门派,也能瞬间将你碾成齑粉。”
    “真气境修为,足以在一方作威作福,何必要如此莽撞呢?”
    萧乔忽然爽朗一笑,其中带上一丝洒脱。
    “萧某也常常在想这个问题,我若愿意,回到家乡,自可以鱼肉百姓,作威作福,可这世上,总得有些坚持道义之人,如若他人不愿,我萧乔顶上就是了。”
    余玄机看了他许久,猛然惊觉,此人的话不似作假,一时间也沉默下来,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回话。
    “蠢货。”,一直沉默的凌渡出声了。
    “你说什么?”
    凌渡盯着萧乔的眼睛,真诚且真挚道:“蠢货,十足的蠢货。”
    说罢,抱着白泷,便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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