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醉酒道出心里事

    期间房贵想牵着小孙女的手，却被房媛媛跑开了。
    这让他很是郁闷。
    村子不大，距离也不远，也就约莫二里的的路程。
    “媳妇儿多烙几张白面饼子，有客人来。”房默离家还有段距离，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客人？什么客人？一帮子邻里邻居的，烙什么白面饼子，咱们吃啥他吃啥不就成了。”
    一个圆脸妇人从走了出来，她语气有些不高兴道。
    房默嘴里所谓的客人，所说不过是村东头的老李，隔壁庄子的老张，狐朋狗友在一起搓一顿罢了，
    “有银子拿。”
    房默补充道，并展示了江耀和甄牧城给的房钱。
    “诶呦，贵客贵客，快请进，请进。”看到银子妇人当即变了个脸色，对着二人笑脸相迎。
    “有劳了。”江耀拱手道。
    “什么有劳不有劳的，不妨事，住多久都成。”正和江耀说着话。
    妇人来到了自家男人面前，夺走了房默手中的银子。
    她知道自家的男人的性子，穷大方，指不定哪天就花在了别人身上。
    有闲钱还是得自己看着才好。
    和江耀两人寒暄了几句，妇人便去灶台旁做饭。
    房默坐在桌子旁，和他们谈天说地，聊得起劲儿。
    江耀二人出手大方，出的住宿钱够他家十几日的花销了。
    房默讲究礼尚往来，从树底下挖出一坛埋的酒水，和二人痛饮。
    酒水浑浊，是自家酿的，喝着不错，估摸着度数不高。
    不一会儿，饭好了，白面馍馍配炒青菜。
    狗肉也是捞到吃的了，嘴巴里插狗盆里，吃的直摇尾巴，毕竟它今天是功臣。
    小姑娘的吃相，和狗肉有的一拼。
    因为有客人在，小娃子是不能上桌的。
    房媛媛便捧着小碗坐在院子里，一口面饼子，一口菜。
    这算是房媛媛少有吃得好的美食了，平时都是啃窝窝头的。
    小姑娘吃得忘乎所以，一会儿就消灭了个干净，吧唧吧唧嘴，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这个时候，房贵夹着面饼子，若无其事的走到小孙女面前，将大半张白面饼子放在了房媛媛碗里。
    算是对小姑娘送饭时候，自己说气话时候的道歉了。
    “啊？”小姑娘看着自家爷爷，歪着头，疑惑出声。
    小小的女娃还不理解，这是长辈特有的道歉方式，有些受宠若惊了。
    “吃你的。”房贵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快步离开没再看她，坐在小院里的板凳上，端起碗吃饭，遮住自己大半张脸，看不出表情。
    “谢谢爷爷。”房媛媛小脸上绽放出笑容。
    说着拿起饼子开始啃了起来。
    房间里和江耀谈天说地的房默，被妇人叫了出去。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埋怨，说着什么就你大方，二人只是付了房钱，你上赶着送酒......
    房默憨憨一笑，任由圆脸妇人批评。
    甄牧城默默将这些看在眼里，他有些羡慕这样的生活。
    忍不住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一阵小风吹过，甄牧城就有些恍惚了，脑袋昏昏沉沉的。
    真是奇怪，明明自己喝酒和喝水一样的...
    “若是老子不是出生在边疆，或许也能过着这样的日子。”甄牧城仰头又灌下一口酒，喃喃说道。
    “那也得有人能看得上你才行。”江耀笑着回了一句。
    “哪个女子会看不上我？是她们没眼光。”
    甄牧城依旧那么自信，胸脯拍的啪啪响。
    或许是和江耀混熟了，又或许是内心压抑太久，甄牧城打开了话匣子。
    也不管江耀什么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大景是挺好，可发的那点军饷，都不够去窑子逛几次的。
    边疆的日子难啊，男人女人都不容易。
    想要日子过得下去，总得舍弃些东西。
    ......
    “她说她有过三任丈夫，一个战死沙扬，一个回了中原，听说立了功，娶了妻子，还纳了好多妾。还有一个调离了牧城，后来就再也没了消息。
    那时候听说中原很美，有水有花，不像怀潼道牧城这里，到处光秃秃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牧城在大景西边，距离和西域都不远了。
    不过去西域的路程被北齐截断，去不了那边。
    “我说我想娶她，带她去中原看看，去瞅瞅那来来往往的商贩嘴里说的故事。
    她听了笑了，笑弯了腰。
    她说这话她都听了好多回了，每个逛窑子的男人都把话说得天花乱坠，一帮男人全都是放屁。
    说那些动人的情话，不过是为了在床上打架时候更舒坦罢了。”
    酒没了，甄牧城顺手接过江耀的酒葫芦，看人都重影了，按住江耀的肩头，继续碎碎念：“我跟你说啊，我跟你说...
    后来啊，打仗了，山字营被派去打伏击，就出了牧城。
    等打完仗回去，城却破了，好多人都不在了，我，没找见她......”
    汉子脸上红扑扑的，继续开口问道：“你说就她那哄男人的本事，走到哪里不吃香，肯定还活着的，是吧？”
    甄牧城目光灼灼，像个渴望得到认同的孩童，可那眸子深处，却藏着深深的伤感。
    “那是，拜倒在那姑娘石榴裙下的男人多了去了，你不过也是被她牵着鼻子走的其中一个。
    那姑娘，没准被哪个攻城的多情都尉看上，成了阔太太。
    下次见到，你还得上前跪拜，说上句，夫人在上～”江耀悠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手上还煞有其事地做着拜服的动作。
    甄牧城听到这话，打了个酒嗝。
    他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大黄牙，重重的拍打着江耀的肩头，笑呵呵道：“江大侠，你武功俊，长得也俊，说话更俊，要不咱们结拜吧。”
    “美得你。”江耀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葫芦，酒水已经见底了，还得花真气孕养呢。
    “不行？那我叫你大哥总行了吧。”
    “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甄牧城嘭的起身，咣当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脑袋一磕，便醉的不醒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