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田枣回门

作者:戴眼镜的老男人
    是不是也太过小心了?
    他不知道的是,苏映棠防的是自家好女儿,和他没关系。
    晚上,陈佑先去了白流苏的房间。
    神仙姐姐白璧无瑕,有段时间没见,怪想的。
    这一夜,绵绵细雨下了大半夜。
    苏映棠辗转反侧,睡的并不安稳。
    她从小耳朵就灵,小院内的打架声,声声入耳。
    不知道是谁家皮孩子,一会儿拍巴掌,一会儿踩水坑,搅得她心烦意乱。
    一直到天蒙蒙亮,她才累的睡着了。
    第二天,陈佑陪田枣回门。
    她拿出自己的嫁妆,买了一板车的粮食、布匹等物资,准备分发给邻居们。
    她性格就是如此,吃百家饭长大的,有了能力就迫切想要回报。
    好在这一次是陈佑帮她报的仇,她的生活轨迹发生了偏移,没有继续做积极分子。
    陈佑也没说什么,事儿教人一次就够了。
    真出了什么幺蛾子,他也能摆平。
    不过枣儿那个院子里的人,人性都不错,可能也是他想多了。
    那个小院住着李贵一家三口、春喜姐弟、唱戏的僮四爷,还有一位落魄旗人索谦。
    索谦三十好几,喜欢春喜五六年了,有点钱就去春花楼找她。
    而春喜也将脱离苦海的希望,全放在了他的身上。
    没有他的宽慰,春喜可能也坚持不了这么多年,早就崩溃了。
    今儿一早下起了鹅毛大雪,路上不怎么好走。
    上午十点多,一行人才到了地方。
    陈佑帮着窝脖一起将板车推进了院子,邻居们顿时热情围了上来。
    大过年的,人都在,只有李贵出去摆摊卖爆肚了。
    “秀兰,快去把你爹喊回来,今儿中午可得让他露一手了!”
    李婶儿吆喝一声,李秀兰脆生生应了声,又瞅了陈佑好几眼,这才依依不舍,小跑着走了。
    打他一进院子,有两个人的视线就没移开过。
    一个是秀兰,另一个就是春喜。
    春喜自打离了那处,猛然发觉自己根本不爱索谦。
    那时候她把赎身的希望都寄托在索谦身上,只是感激之情。
    前边儿那五六年,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有个盖世英雄,从天而降拯救她于水火。
    陈佑的出现,让她的奢望实现了!
    他那日的英姿,不时出现在午夜梦回时。
    有几次,甚至做了那样的梦。
    第二日起来,还要洗床单。
    现在,春喜在陈雪茹的制衣厂当女工,也是陈佑帮着找的。
    一个月工资二十二块五,转正后还能再涨点儿。
    这些钱,养活姐弟俩是没问题。
    她的美好生活,都是陈佑带来的,那一颗心也全挂在了他身上。
    堂屋里,僮四爷和索谦陪着陈佑喝茶。
    田枣等几个女人忙活着洗菜、蒸馒头。
    没一会儿,李贵父女俩推着小吃摊回来了。
    他进来打了个招呼,就去厨房忙活去了,今儿他掌厨。
    中午时分,大家伙凑成一桌吃饭。
    酒水是通州老窖,这酒现在比二锅头要贵的多,差不多要四块钱一瓶。
    八仙桌上摆的满满当当。
    木须肉、糖醋鲤鱼、葱烧豆腐、炒合菜、四喜丸子、梅菜扣肉....
    一共十道菜,十全十美。
    几户人家为了招待陈佑这位娇客,也是下了血本了。
    虽然都是些家常菜,但色香味俱全,陈佑顿时食指大动。
    “哥,尝尝这个,我爹的绝活,”
    刘秀兰说着,夹了一筷子糖醋鲤鱼放在他的碗里。
    陈佑笑着吃下,不由眼睛一亮。
    外酥里嫩,酸甜可口。
    竖起了大拇指,赞道,“贵叔,小子我走眼了,没想到您是鲁菜行家啊,
    这手艺,和丰泽园比,也不遑多让啦!”
    李贵连连摆手,笑的很腼腆,“过奖过奖了,比丰泽园大厨还是差点儿意思。”
    霍,这话说的有点儿底气啊。
    陈佑不由动了心思,他现在就差一个大厨了。
    李秀兰抢着说话,声音如泉水叮咚,“哥,我爹原来也是大馆子主厨,
    后来小鬼子进了四九城,他不想给小鬼子做饭,这才摆摊卖起了爆肚。”
    陈佑闻言肃然起敬,对李贵的印象更好了。
    虽说很多人没胆量去战扬上搏杀,不过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反抗,同样值得尊敬。
    他站起身,双手捧着酒盅,郑重说,“贵叔,我必须敬您一杯,我二叔就是死在鬼子手里,您这样的人我佩服。”
    李贵四十好几的人了,闹了个大红脸,连连摆手。
    “哎呦,惭愧惭愧,不敢当不敢当。”
    在众人起哄下,最后他还是喝了。
    众人推杯换盏,酒席氛围渐入佳境。
    席间,春喜和李秀兰不时给陈佑夹菜。
    陈佑现在已经不是爱情初哥了,将两人心思看的八九不离十。
    他不由挠挠头,秀兰就算了,娇俏可人的。
    春喜.....
    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是他也没兴趣啊。
    更何况索谦光顾了她这么多次,两人以后还会结为夫妻。
    他真的不想破坏这段姻缘。
    说实话,一个男人能不在乎这么不堪的过去,脑子清醒的女人就该珍惜了。
    不过陈佑也不好不好明着拒绝,毕竟别人也没把事情挑破了。
    如果不注意她那含情脉脉眼神,顶多算是比较热情。
    另一边,索谦是酒桌上唯三的知情人。
    这些年他的心思都在春喜身上,对于她的一颦一笑再了解不过。
    看着她对着另一个男人献殷勤,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打春喜赎身后,索谦乐疯了,一直想要和她成亲,可对方这段时间却一直躲着他。
    想破头都没想明白的事情,今天终于破案了。
    春喜变心了。
    女人一旦变了心,那表现就太明显了。
    果然是婊子无情啊!
    他心里叹息,一杯一杯喝着闷酒,不多时就有些上头了。
    抬头又瞅见喜儿给陈佑夹菜,不由妒火中烧。
    “砰!”
    索谦猛地一拍八仙桌,腾的站起身,拿起一瓶通州老窖,醉醺醺说道,
    “陈小子(zei),你这酒喝的太慢了,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大家伙?
    我告诉你,早一百年,老子还是府上贝勒爷,你们家还不知道在哪刨食呢!
    来,有种咱们吹一个!”
    屋子内顿时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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