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囚牢镇魂曲

    鬼天帝总算看明白了，这俩人在打假赛！
    看上去是在打架，实际上，掌握了碎片的空天帝，正在尝试使用碎片之力，帮助任桀更上一层楼。
    在没有碎片的情况下，人能达到的极限是哪里？
    如果不依靠碎片，就能达到比肩碎片的高度...
    那旧日支柱，何处去不得？
    天大地大，拳头最大。
    想明白这一点，鬼天帝眼前一亮，无论如何，总好过自己人自相残杀。
    武天帝对上灭屠，空天帝对上人王，灾天帝对上寒蝉...
    鬼天帝：我打心理医生？真的假的？
    会赢吗？
    这个真的要问一句，会赢吗？
    鬼天帝自己都没把握...
    没把握是一回事，上不上又不是另一回事。
    鬼天帝从支柱上溜了下来，最后看了一眼远方的摩托，叹了口气，只能靠自己赶路了。
    一边赶路，一边在心底为江白加油，
    “江白，撑住啊，我们马上就来...不对，江白一直撑得住...就是因为江白太撑得住了，我们才要杀进去来着...”
    鬼天帝很快反应过来，开始为江白泄气，
    “躺平吧江白！已经不需要再战斗了！”
    ...
    起源之地。
    牢狱之灾。
    这里被改造成了无数囚室，囚牢里，不断传来哀嚎声。
    “江白！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江白，不是说好一起杀出去么，你骗我们！”
    “这就是成灾？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
    忽然，一阵风吹过，所有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昏暗的灯光亮起，点亮周围的区域，一个佝偻身躯提着一盏油灯，出现在囚牢之外，沙哑开口，
    “刚才谁说不如死了算了？”
    众人噤若寒蝉。
    吱呀——
    一间囚室的门，自动打开了。
    囚室里的囚徒面露恐惧之色，表情狰狞，当他看清来者时，咬了咬牙，狠心豁出去了，
    “反正待在这里也是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那苍老的身躯嗤笑道，“那就去死好了。”
    对于死亡这种事，祂一直很仁慈。
    “江白，你有多久没照镜子了，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掌握这种力量活成你这样...你不觉得窝囊吗？！”
    囚犯厉声说着什么，可他的话如同石子沉入海底，没有任何回应。
    苍老的面孔上，平静如水。
    江白轻声问道，“说完了吗？”
    说完的话，就可以上路了。
    “还没！”
    囚犯咬牙，目瞪欲裂，
    “老子是2045年入的伙，净土还没成立老子就已经在替任务002做事了，功劳苦劳老子都不缺，凭什么把老子关在这里，一关就是几万年...”
    江白依旧是心如止水，静静听着这人说完，祂才开口，
    “第一，你不止被关了几万年，以你的时间感知，你已经被关了四十六万年，这也不是你第一次求死。”
    “第二，你确实对净土有过功劳，但你自己做过什么，需要我来提醒你吗？”
    “第四次神秘潮汐18年，你出外勤，队友全灭，敌人全歼，无辜者死伤759人...”
    “第四次神秘潮汐59年，你身死变鬼，在没有失控的情况下，谎称失控，骗取战略物资，后为了隐瞒这件事，暗杀相关人员16人...”
    “第四次神秘潮汐69年...”
    “在被捕之前，死在你手里的自己人就超过300，无辜者更是不计其数，就这样的表现...能让你选择活着还是死亡，我还不够仁慈吗？”
    江白很不解，自己分明已经如此大度了，为何还会被世人误解。
    即使罪证都摆在面前，那囚犯依旧不服，
    “我替净土守护了多少人，我杀了几个人怎么了？这笔账你自己不会算吗！”
    “再说了，我杀自己人，你们旧日支柱就干净吗，灭屠手上有多少自己人的血？别告诉我祂也在这囚牢里，祂的徒弟不会来救祂吗？”
    “彼岸花呢？那疯婆娘杀起人来可比我狠多了！”
    “无辜者，这操蛋的世道哪有什么无辜者？我不无辜吗？”
    囚犯的反驳，在江白眼里，不值一驳。
    但谁让祂如今大度呢，既然都准备动手了，那就把话彻底说清楚。
    “我不会算账，你在名单上，所以你不能出去。”
    “至于你说的灭屠也好，彼岸花也罢...他们都在这座囚牢里，哪也去不了。”
    “我们给过你机会，很多机会，整整十次，万年轮回，你错了十次，谁能救你？还怎么救你？”
    江白平静说道，“你可以向我出手。”
    囚犯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主动出击，不出手是死，出手也是死...
    可下一刻，他的身躯开始湮灭，意识不是沉沦，而是被一点毁灭，他惊恐地看向江白，想要指责对方说话不算数，不讲武德...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指责有点多余。
    江白拿着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少年的模样，嘀咕着，
    “还是这么帅。”
    “哎，有些人，自己眼睛瞎，看谁都丑，还非要怪别人...不理解。”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囚犯明白了一个道理：江白小心眼。
    只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却要用生命来换取。
    又清空了一间囚牢，江白抬起头，祂面前是一座山。
    这座山有天那么高，如同支柱一般，顶天立地，而山壁被凿出了无数洞穴，每一个洞穴都是一处囚牢。
    这里的囚犯，有画地为牢的，有在黑暗之中沉沦的，也有不断咒骂江白，想要越狱的。
    江白不管那么多，祂只是看守着这里，哼着小调。
    如果有谁承受不住这压力，想要求一个解脱，江白乐意效劳。
    就像刚才这样。
    哒哒——哒哒——
    无穷无尽的黑暗囚牢之中，只有脚步声在不停回荡。
    这里，是起源之地，亦是终结之所。
    这里，是开始的开始，亦是结束的结束。
    从今天起，江白独镇此地，开始将不再开始，结束也不会结束。
    此界，唯剩灾。
    在这囚牢之中，有时，囚徒们也会听见那句让人胆寒的话，如同恶魔在低语，用最温柔的声音述说着世间最恐怖的故事。
    这是无数囚徒的镇魂曲：
    “我是江白，正在执行任务002...”
    ......
    （起床，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