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晚了一步
作者：岁不琼
陈熙把平板放到长笙面前，他一张一张往旁边划，每划一张都要停顿一下，抬眸看一眼女孩的表情。
右手边有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前也坐着人，正在一帧一帧看陈熙带回来的监控视频，试图把摄像头拍到那个物业人员的画面放大、修复，看清楚他的脸。
不过夜色很浓，摄像头又高又远，只能看到一个身形轮廓，面部复原怕是需要一点时间。
马上就要天亮了，到时候路家那扬火就会被人发现，所以他们还是要优先让长笙去辨认。
郁离川走之前说过，长笙的记忆力特别好。
陈熙一张一张翻，她每次都是扫上一眼，照片在她眼里没有留下半点波澜，平静得很。
看到这样，陈熙就接着往后翻。
他们优先排查的是别墅区的安保，他们是最有可能在夜里出现在别墅区晃动的那一类人。
在看到第二十七张照片的时候，长笙抬了抬眸，不带任何犹豫的，“是他。”
陈熙偏头看她，那个技术人员也赶紧凑过来。
“能确定吗？”
女孩淡淡地嗯了声，陈熙又想到了郁离川走之前说的话。
他说她的记忆力特别好，如果她确定了，他们要立刻去找到那个人。
这个人叫赵峰，三十多岁，是安保人员。
别墅里有个服务站，那里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值班，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开着专属的小车车出去巡逻一趟。
陈熙收起平板，朝站在别墅里的保镖挥手，几个人就迅速出去了。
他们开着车，很快到了别墅区的服务站。
里头现在只有一个值班的保安，他说赵峰十几分钟前开着小车出去巡逻了。
夜里不比白天，可以松懈一点。
原本是每隔二十分钟就要出去巡逻一遍的，但是因为没人看着，保安们懈怠，隔得时间就越来越长。
快交班的时候把巡逻报告随便写写就行了。
有时候是半个小时，有时候是一个小时，最过分的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去。
赵峰就是这样偷懒的人。
巡逻一圈下来需要半个小时，陈熙刚走出服务站，手机就响了。
从路京辰别墅里出来之后，郁离川在那里留了一个人，让他藏在暗处盯着那边的情况，现在这个电话就是他打过来的。
“陈助，有一个保安发现了火情，已经报警了。”
陈熙心漏了一瞬，结合刚才知道的消息，他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忙追问。
“报警的人长什么样子，有没有开物业的巡逻车。”
那边说，“开了，他寸头，一米七七左右，皮肤很黑，长了一张偷奸耍滑的脸，八字眉往下撇……”
越听陈熙越发肯定，这个人就是他们在找的赵峰。
电话还没挂断，他们身后的服务站突然拉响了警报铃，房子旁边安的几个警报灯立马亮了起来。
保安全部出动救火。
等火警到了之后就会发现地下室的尸体，他们还是晚了。
陈熙站在服务站侧边，看着从里面慌忙跑出去的保安们，挂断了这通电话，然后马不停蹄地打给郁离川。
早晨八点。
警察封锁了路家。
燕家，这会儿正是早餐时间。
燕衔云两耳不闻窗外事，头一埋就是吃。
燕溪山在挑三拣四，因为他觉得今天的豆浆不一样了。
厨师说是食材的问题，以前他们在南山枫林，食材就在附近买，现在换了地方，采购的时候厨师不想跑那么远，就近选了一个超市。
若是放在以前，那他也不是那么神经的人。
偏偏最近心情实在很差，一点点小小的变化都会给他带来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这不，一大早上就开始了。
燕衔云吃饱了，他擦擦嘴，抬起头来，一脸真诚地说。
“父亲，其实我觉得今天换了豆子磨得的豆浆比以前的好喝很多呢。”
厨师听到这解围的话，要感动哭了。
燕溪山正脸看他，眼里透出一股嫌弃，“吃你的饭去。”
“我吃饱了父亲。”
燕衔云关心地说，“您快吃吧，待会儿凉了。”
想了想，他笑眯眯地说，“您换个角度想想，现在姑姑或许和咱们喝的是一样的豆浆呢，四舍五入一下，咱们就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饭了。”
他的四舍五入是体育老师教的。
但是这话很有用，燕溪山不作了，沉默着握起杯子。
厨师下去之前眼泪汪汪地看着燕衔云，还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
燕衔云就扬起笑脸。
这作天作地的祖宗刚安静没两分钟，赶来上班的邹夜急匆匆走了进来。
“老板，有个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