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喜欢阿晚

作者:醉看长安月
    这令他想起了自己在东宫当猫时,有一回谢琮硬要抱着小猫小解,还给小猫吹口哨……简直无耻。当日路知晚是小猫无从反抗,如今他怎么可能任由谢琮拿捏?
    “走开。”路知晚语带警告。
    “阿晚,我是怕你……”
    “你走不走?”
    “走。”谢琮只是无赖,不是没眼色。
    他向来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也知道路知晚的底线在哪里。一旦觉察路知晚快要发飙,他总能在前一刻收手。
    拜谢琮所赐,路知晚差点被一泡尿憋死。
    结果就是,回去后路知晚许久都没和太子殿下说话。
    谢琮倒是坦然,亲自端了水给路知晚净手,忙前忙后毫无怨言。
    “同我有什么好客气的?”谢琮将手里的布巾递给路知晚,语气诚恳:“若是我受伤了,你给我扶着我都乐意。”
    “谁要给你扶着?”路知晚震惊。
    太子殿下的脸皮,究竟是什么时候变这么厚的?
    这日黄昏,陈弘毅来报。
    说是他们在城中征用医馆的药材时,许多医馆不配合,谎称没有药。
    “你们有没有说明,征用会补银子给他们?”谢琮问。
    “都说明了,属下甚至把律例都给他们摆出来了。”陈弘毅道。
    依着大周朝的律例,如遇疫病、战乱等极端情况,各地州府衙门有权征调医馆药铺的药材,不配合是要吃官司的。
    “那就找找看,有没有哪家医馆或药铺的掌柜平日里黑心的,拉到闹市直接砍了,杀鸡儆猴。”谢琮语气冰冷。
    路知晚闻言拧了拧眉,却没说什么。
    谢琮行事向来如此,否则这些年也不会在京城积攒出那样的凶名。何况如今是非常时期,必要的时候确实该用一些非常手段。
    “算了,这个当口别杀人了。”谢琮看了路知晚一眼,改口道:“选一家最黑心的医馆药铺,直接抄了。然后贴出告示,半日内主动配合征调的铺子,依旧会领到银钱补偿,且允许留一成的药材维持日常的生意。”
    否则,下扬就会同被抄的医馆药铺一样。
    这样一来,征调药材的事情应该能顺利解决。
    “阿晚,我不是独断专行之人,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若觉得不妥都可以说出来。”待陈弘毅走后,谢琮朝路知晚道:“旁人的话我不爱听,但你的话我会听的。”
    “今日你不是刚说过,以后都不会听我的了?”
    “那不一样。国事上可以听你的,家事我做主。”
    谢琮这话说得大言不惭,半点也不脸红。
    倒是路知晚,听到“家事”二字时,耳尖有些红。
    “我没觉得你做得不妥,很多事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让每个人满意。我不懂治国,但我知道在战扬上,为将者要时时做取舍。宽厚仁慈固然可贵,但雷厉风行同样重要。”路知晚看向谢琮:“我一直都相信,将来你会成为一个明君。”
    谢琮听了这话忍不住唇角微扬:“很少听你当面夸我。”
    “你若是想听,我可以多说几句。”路知晚道。
    “不必,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若是想让我高兴,倒不如说点别的,比如……你被那个姓‘吴’的师父困住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我?你这次回来,除了担心疫病蔓延,有没有担心过我?”
    谢琮问出这些话,其实也没指望听到自己想听的。他知道路知晚心里的答案,也知道以路知晚的性子,不爱将这些心思宣之于口。
    若他的阿晚有朝一日忽然变得甜言蜜语,他反倒要怀疑对方是被夺舍了。
    但路知晚只是嘴硬,又不是心硬。
    只要太子殿下有耐心,总能等到自己想听的……
    “阿晚。”入睡前,路知晚沐浴,谢琮拿着布巾给他擦背:“之前都是那个姓‘吴’的师父给你擦背吗?”
    “他不姓吴,他叫无暝,有无的无,暝色的暝。”
    “噢,我还以为他和你一样用化名呢。”原来不是和阿晚的化名同姓。
    路知晚又道:“我之前沐浴是自己擦背,我只是腿不能动,手臂还是可以的。不过这些日子,衣食住行确实都是师父在帮我。”
    “回头我会找机会感谢他的。”谢琮一手按在路知晚脊骨上,一节一节数着对方线条分明的骨节,“往后,这些事就不麻烦别人了,我来。”
    谢琮的动作很克制,并不带有别的意味,更像是在摩挲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必须细细抚过所有熟悉的纹理,才能安抚分别时积攒的苦楚。
    路知晚感觉被谢琮抚过的地方都跟着了火似的,不由绷直了背。
    “我去看过你。”他忽然开口。
    “什么时候?”谢琮问。
    “你不是问我有没有想起过你吗?”路知晚道:“有一次我服了无暝的药丸,魂魄离体,去看过你。”
    谢琮手上动作一顿:“那你……看到了吗?”
    “嗯,那日阳光很好,你在逗一只小猫。”
    逗小猫?
    谢琮在路知晚再次失踪后,只逗过一次小猫。
    那日他骤然觉察到的熟悉感,竟真的是阿晚!
    “你看小猫时的目光,很温柔。”路知晚至今还记得谢琮当时的神情。
    “我可没养它,它在营中有旁人照顾。”谢琮只当旁人也同他一样,连一只猫的醋都要吃,忙朝路知晚解释:“我也从来没抱过它,没喂过它,更没搂着它睡过觉。”
    “嗯?”路知晚扭头看他。
    “我又不喜欢猫,整个东宫的人都知道。”谢琮迎上路知晚的目光:“我只……喜欢阿晚。”
    太子殿下不喜欢猫。
    除非那只猫是路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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