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不解风情

作者:醉看长安月
    谢琮恩威并施,虽然敲打了众人,却也没忘了安抚几句。
    “殿下,回去吗?”散席后,陈弘毅低声询问。
    “你安排人盯紧他们,无论是隋怀舟还是其他人,哪怕是随行的护卫都要盯牢了,任何人出入驿馆或朝人打听事情,都要朝孤汇报。”谢琮吩咐道。
    陈弘毅连忙应下。
    “让人弄点热水,孤洗个澡再回去。”谢琮今日饮了几杯酒,不想带着满身酒气回去。陈弘毅闻言当即吩咐了驿馆的人准备热水,又给谢琮准备了换洗的衣物。
    谢琮着急回去见路知晚,因此动作十分麻利。
    不过,就在他沐浴完准备穿衣服时,忽然瞥见自己手臂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一粒红疹。他这几日时常被路知晚按着检查,一直都相安无事,昨夜手臂上都还是干净的。
    “陈弘毅。”谢琮开口。
    “属下在。”陈弘毅立在门口应道。
    谢琮盯着那颗红疹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去把太医请过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殿下说的是哪位太医?是今日同来的院判?”陈弘毅问。
    “不是他,去找这些日子一直在帮着治疗疫病的太医。”
    “殿下……”陈弘毅一惊,当即变了脸色。
    他知道此事的利害,并未多问,叮嘱了人守着谢琮,便匆匆出了驿馆。
    碧霄观内。
    路知晚等到天黑,并未等到谢琮回来。
    谢琮离开时说要回来陪他用饭,但路知晚猜测对方多半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京城来的人肯定带着皇帝的旨意,一时处理不完也是情理之中。
    不多时,有人给他送了饭来。
    路知晚独自用了饭,而后让人将他推到了廊下。
    外头夜风习习。
    路知晚倚在木轮椅上闭目养神,顺便等着谢琮回来。
    不多时,回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但听起来并不是谢琮的。
    “路将军。”来人是谢琮的暗卫,他朝路知晚行了个礼,开口道:“殿下今夜歇在驿馆了,让路将军不必再等。”
    “京城来的宣抚使,可是带了什么旨意?”路知晚问。
    “小的不知,陈将军只吩咐小的来给路将军传讯。”
    路知晚想了想,朝暗卫道:“你回去告诉殿下,若是驿馆那边有事情要忙,不必急着回来,这几日都留在那边也无妨。”
    他倒不是怕谢琮忙不过来,而是怕对方每日来往,会引起宣抚使的注意。对方既是皇帝近臣,此番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将来回京肯定会朝皇帝事无巨细的汇报。
    路知晚不想让谢琮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驿馆内。
    太医检查了谢琮手臂上的红疹。
    不到半个时辰,红疹已经从一粒变成了三粒。
    “如何?”陈弘毅问。
    “殿下这……确实是染了疫病。”太医声音发颤。
    谢琮倒是不意外,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北境疫病闹了这么久,若背后之人的目标是他,不可能轻易罢手。虽然他们觉察到异样时,已经重新调整了布防,但这疫病染上后不会立刻发病,或许在他们察觉之前,对方就已经动手了。
    这些日子路知晚日日替他检查,怕的就是这个结果。
    “幸好这些日子接触过孤的人不多。”谢琮十分冷静,立刻吩咐了陈弘毅,让他安排接触过自己的人进行隔离。
    这命令一出,宣抚使一行人天都塌了。
    他们此来本是为了接替谢琮处理北境事务,谁能想到第一日就要被迫隔离?
    这还不是最棘手的。
    太子殿下染了疫病,这才是真的要命!
    “怎么治?”陈弘毅安排完了事情后,朝太医问。
    “陈将军不必担心,如今的疫病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凶险了,近期染病的人鲜少有重症。只要按时用药,待疹子发完,病也就好了。”太医道。
    “那这些日子接触过孤的人,可有危险?”谢琮问。
    “依着微臣等人这些日子的观察,这疫病染上初期不太会过给旁人,只有发疹子的这两日容易传染。”太医道:“殿下这两日若有频繁接触之人,恐怕要小心些。”
    与他频繁接触之人,只有路知晚。
    谢琮这些日子与路知晚几乎是寝食同步,从不离身。
    “殿下,要不要让太医去……”
    “不必。”谢琮抬手打断了陈弘毅。
    虽然他这会儿心中忐忑不已,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路知晚身边有无暝,对方的医术比任何太医都要高明,所以不必太过担心。
    他若是小题大做,反倒容易出岔子。
    这时,去碧霄观给路知晚传讯的暗卫回来了。
    谢琮原本还在想该怎么朝路知晚说,得知对方让他在驿馆多住几日,顿时松了口气。这下都不用找借口了,只要顺水推舟在驿馆住下就好。
    “自今日起,你也与孤保持距离,不必近身。”谢琮朝陈弘毅道。
    “属下不怕染病。”陈弘毅说。
    “你还要替孤办事呢,别瞎表忠心。”
    “是。”陈弘毅忙依着谢琮的吩咐,退到了门口的位置。
    谢琮垂眸看着手臂上的红疹,思忖片刻,吩咐道:“你亲自跑一趟,去告诉路仲亭,这几日让他照顾阿晚,就说孤事情繁杂,暂时回不去。”
    “殿下,您染病一事……不告诉路将军吗?”陈弘毅问。
    “告诉他有什么用?白白害他担心。万一他要来驿馆探望孤,那岂不更危险?”
    谢琮叹了口气,一想到数日见不到路知晚,心中十分烦躁。
    当夜,路仲亭就搬到了路知晚的住处。
    路知晚倒是没多想,谢琮不在,他身边确实需要有个人。
    “殿下也没说几时回来,他不会怕那个宣抚使发现什么,直接回京城了吧?”路仲亭把自己的被褥铺到矮榻上,转头看向路知晚:“阿晚,往后人多眼杂,你们在人前还是得避避嫌才行,可不能像在我面前那般。”
    路仲亭想到太子殿下让路知晚踩着脚走来走去那一幕,表情十分复杂。
    “二哥,是殿下让人传信给你,你才过来的吗?”路知晚问。
    “对啊,他不传话我也不知道他不回来啊。”路仲亭见路知晚皱着眉头,只当自家弟弟不高兴了,忙道:“他毕竟是太子,当着宣抚使的面,总要有所顾忌才是。”
    路知晚垂眸不语。
    谢琮都敢把他写到军报里,还能怕一个小小的宣抚使?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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