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生辰宴

作者:醉看长安月
    英国公府提前几日便开始筹备,府里上上下下都忙得不亦乐乎。
    国公夫人让人给路知晚做了新衣裳,国公则给儿子亲手挑了发冠。
    路伯忱给路知晚买了匹马,但是只小马驹,说是等路知晚腿伤好了以后,小马驹就长大了。路知晚爱极了那匹小马驹,当日就让大哥陪着自己去看了一回。若非小马驹尚未断奶,他恨不得直接带回家去自己养。
    路仲亭也颇费心思,给路知晚亲手设计了一柄短刀,说在京城用不到长枪,带着短刀更方便。两位兄长都坚信,自家弟弟的腿伤能好起来,将来还可以骑马动武。
    生辰这日,路知晚特意换上了母亲给他准备的新衣。
    依着京城的习惯,年轻人生辰不宜大肆操办,亲朋聚在一起庆祝一番便可。因此,国公府并未朝外发邀帖,也没打算声张,免得动静太大反倒扰了路知晚的清静。
    “母亲让人备了两桌席面。”路伯忱一边帮路知晚梳头,一边道:“一会儿来了人,你若是想招待便去招待,若是不想应付我替你张罗便是。”
    “两桌席未必能坐得满,京城知道我生辰还能记得的人,没那么多。”虽说路知晚现在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又是战功赫赫的护国将军,可生辰毕竟是隐私,外人不特意打听确实很难知晓。
    “没关系,客人少的话,咱们府里这么多人呢,肯定不会浪费。”路伯忱说。
    “嗯。”路知晚摸了摸手腕上的红宝石,并未再说什么。
    无暝住在国公府,自然知道此事。
    他特意给路知晚准备了一套崭新的银针,作为生辰贺礼。
    “你辨认穴道已经非常熟练,待你生辰过后为师就可以教你刺穴了。”无暝说。
    “多谢师父。”路知晚拿着针包,开口道:“要不您还是先教我抓药吧。”
    “辨认药材,你在崖底的时候就学过,至于药方回头给你一本书,你照着背便是。”无暝知道他不想学刺穴的原因,却不打算放过他,“诊脉也是要慢慢学的,不过这个需要有足够的病人来辅助你学习,改日找个医馆一边坐堂一边教你诊脉。”
    说来说去,还是要先教他刺穴。
    “这个针……是必须得学吗?”路知晚愁眉不展。
    “你相好都答应要让你扎了,又不用你扎自己。”无暝失笑。
    扎谢琮,他也舍不……
    算了,还是扎谢琮吧。
    刚到晌午,郁临风便早早来了国公府。
    他给路知晚带来了一只红嘴绿鹦哥,小鹦鹉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大吉大利”,直引得府中众人都跑来看。
    “我家猫多,养不住这东西,你家就一只猫还听话,养这个正合适。”郁临风把鸟笼子找地方挂上,朝路知晚道:“这鸟我给取了个名字,叫吉祥。它嘴皮子可利索了,你教什么它都能学会。”
    话音一落,便听那红嘴绿鹦哥尖着嗓子道:“护国将军威武,护国将军威武。”
    “有趣。”路知晚长这么大还没逗过鸟,一时觉得颇为新鲜。
    众人正逗着鹦鹉说话呢,门房来报说诚王殿下驾到。
    不待众人去迎接,诚王已经被人引着进了待客的前厅。
    诚王自幼有腿疾,行动不便,需要借助拐杖才能勉强行走。他与路知晚也算是自幼的交情,虽然比不上郁临风这么亲近,但路知晚一直颇为敬重他。
    数年前,就是因为两人走得近,太子殿下几乎一整年没给过诚王好脸色。后来路知晚渐渐和郁临风走得更近了,谢琮才把“火力”转移到了郁临风身上。
    “王爷也来了,让咱们看看您给知晚带了什么贺礼?”郁临风笑道。
    “带什么也比不上你这只鹦鹉讨知晚欢心。”诚王温和一笑,“前几日本王在库房里找到了一套甜白釉的茶盏,想着知晚而今性子沉稳了,也到了该品茗的年纪,便给他带来了。”
    诚王随行的内侍当着众人的面打开装着茶盏的锦盒,便见里头是一整套甜白釉暗刻流焰纹茶盏。
    “这流焰纹好生漂亮,知晚是凤凰涅槃,配这流焰纹正合适不过。”郁临风道。
    “多谢殿下。”路知晚朝诚王道了谢,随即命人将茶盏收好。
    今日陆续又来了些客人,有路知晚少年时一同习武的勋贵子弟,有路伯忱未来的小舅子,还有和路仲亭相熟的武将。来人不多不少,正好能坐满两桌席面。
    直到午宴开席时,谢琮也没有来,甚至东宫连贺礼都没送。
    路知晚一直与众人谈笑,面上看不出异样。倒是路仲亭看上去有点不大高兴,偷偷朝大哥嘀咕道:“你说殿下也真是的,平日里那么上心,怎么偏巧就把阿晚生辰给忘了?”
    “他不来正好。”路伯忱道。
    “也是,他来了咱们反而不自在。”
    路仲亭见弟弟并未难过,很快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用过午饭,众人又聚在一起喝了会儿茶,这才告辞。
    路知晚被路伯忱推着送客,刚到院外便听到门房在议论,说是巷子口停着一辆马车,已经停了快半个时辰了,也没动静。
    “什么样的马车?”路知晚眼睛一亮。
    “看着还挺精致的,不过应该没来过咱们府上,小人没见过这辆马车。”
    “哦。”路知晚有些失望,同时也松了口气。
    谢琮要是真来了,家里这么多客人,也有点不方便。万一被人看出什么来,那就麻烦了,不来就不来吧,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儿。
    “你去看看,问问马车里是什么人?”路伯忱吩咐道。
    门房闻言小跑着过去,隔着车帘问了一句,但是无人应答。
    随后,他告了句罪,小心翼翼挑开车帘……
    “啊!”门房吓得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路仲亭快步上前,一把撩开车帘,也不由被吓了一跳。
    只见那马车里盘膝坐着一个人,此人赤裸着上身,面色灰败,显然已经没了声息。最可怖的是,他胸口破了一个大血洞,心脏不翼而飞。
    “怎么回事?”路伯忱问。
    “去……去报大理寺。”路仲亭朝自己的亲随道。
    众人听了他这话,俱是变了脸色。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