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佩佩：搞点哦润吉吃吃

    这本该是一个充满善意的分享行为，但对象是一只米黄色的、戴着廉价粉色假发的、穿着儿童鞋的、还用两条后腿站着的狗……阿兰感觉自己的认知系统正在发出过载警报，逻辑电路噼啪作响，随时可能烧断。
    他僵硬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处理这超出理解范围的信息。
    某种新型的恶作剧装置？空间站里谁这么无聊会拿佩佩开玩笑？不对，佩佩的反应很真实，它看我的眼神还是那个熟悉的佩佩……难道是某种突发性基因变异？或者是……被什么奇怪的宇宙射线照到了？前几天空间站维修的时候泄露了什么东西吗？！
    佩佩见阿兰迟迟没有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橘子和自己，它那戴着假发的脑袋困惑地歪了歪。
    它又往前凑了凑，将橘子举得更近了些，几乎要碰到阿兰的裤腿。同时，它又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带着催促意味的“嗷呜！”
    似乎在奇怪阿兰为什么不接受它的好意。那双圆眼睛眨巴眨巴，竟透出几分无辜和期待。
    “那个……咳咳，无名客先生，请问你知道佩佩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兰注意到了附近正在沉思的游穹。
    “啊？什么？”
    “哦……就是这只……小狗……它发生了什么事？”
    阿兰指了指佩佩。
    “昂，它啊，这只小狗刚才告诉我它想要变强，我就帮它实现了。”
    游穹即答。
    “变……变强？”
    阿兰的眼中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什么意思，所以……佩佩变成这样子是你做的？”
    “昂，对。”
    “你……你帮它实现了？” 阿兰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个调，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怎么帮？就……就因为它点了点头，你就……你就把它变成这样了？”
    这算哪门子的变强啊？！穿个鞋戴个假发站起来剥橘子就是变强了吗？这根本就是奇怪的恶作剧吧！
    不，比恶作剧还离谱……这是什么冷笑话吗！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继续追问，但声音里还是带着难以掩饰的荒谬感。
    “无名客先生，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但是，佩佩它只是一只狗，它可能只是……只是随便点了下头，或者只是想让你摸摸它？你怎么就能确定佩佩‘想要变强’，而且变强的方式是……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阿兰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的Doro佩佩。佩佩似乎对他们的对话不怎么感兴趣，见阿兰还是不接橘子，它索性把橘子收了回来，自己掰了一瓣塞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粉色的假发随着它的咀嚼动作上下晃动。
    看到佩佩这副自得其乐的样子，阿兰的心情更加复杂了。他蹲下身，视线与直立的佩佩齐平，尝试用平时哄佩佩的语气问道：“佩佩，你……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个……头上的东西，还有脚上的鞋子，是不是很难受？”
    Doro佩佩听到阿兰的呼唤，停止了咀嚼，歪着头看着他。它那圆溜溜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困惑，好像不太明白阿兰为什么这么问。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鞋子的后爪，又抬起空着的前爪（手？）摸了摸自己头顶的假发，然后对着阿兰摇了摇头。
    接着，它又抬起前爪，指了指自己鼓囊囊的胸口，然后用力拍了两下，发出“咚咚”的闷响，同时挺直了小身板，露出一副“我很强壮，感觉良好”的模样。
    阿兰看着佩佩这番极具表现力的动作，再次陷入了沉默。
    它好像……真的觉得自己变强了？而且似乎还挺适应这个状态？摇头是表示不难受？拍胸口是表示自己很好？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一点点碎裂。
    他缓缓站起身，求助似的看向游穹，表情混合着崩溃和恳求：“那个……无名客先生，这……这个‘变强’状态，是暂时的吧？它能变回来吗？佩佩它……它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昂，暂时的，过一会就会变回去。”游穹点了点头“没什么副作用，就是它以后还可以继续变出橘子，其他的没了。”
    “变出橘子？”
    “对，你看，就像这样。”
    阿兰眼睁睁地看着佩佩的小爪子虚空一抓，然后就从虚空掏出一个新鲜的哦润吉。
    看着佩佩吃橘子的样子，阿兰稍微放心了：“那……那变出橘子……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不好的？”
    游穹想了想：“那……橘子吃多了会上火算不算？”
    阿兰：……
    那就好，那就好。
    阿兰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紧绷了半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不是什么危险的实验事故就好，不是什么无法逆转的基因突变就好。“上火”……这个副作用听起来虽然也挺离谱的，但至少……在可以理解和处理的范畴内？大概吧。他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尽管这扬“劫难”过于超现实。
    他重新蹲下身，这次脸上紧绷的线条柔和了许多，看着眼前这只依旧保持着Doro形态的佩佩，以及它爪子里那个新鲜得仿佛还带着露水的橘子。他伸出手，试探性地摸了摸佩佩的脑袋。
    那顶粉色的假发手感果然不怎么样，有点扎手。
    所以，以后佩佩就能……无限量供应橘子了？
    空间站的水果预算是不是可以削减一点了？
    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
    阿兰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赶走。
    他看着佩佩清澈的眼睛，努力用正常的、和往常一样的语气说：“佩佩，既然你会变橘子了，那……能不能先给我一个？正好有点口渴了。”
    Doro佩佩听到阿兰的话，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它看了看自己爪子里的橘子，又看了看阿兰，然后干脆利落地把那个刚从虚空中掏出来的橘子塞到了阿兰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