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维天有汉，鉴亦有光

    这明显带着亲近意味的话语让年轻的调查员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希望。
    “我们......”
    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语被贺永新一个眼神制止。
    “没事，跟老婆吵架了。”
    贺永新挤出一丝微笑解释道。
    如果牧苏和他是拜把子兄弟之类的关系，他会毫不犹豫将困境说出，但可惜，并不是。
    陌生人之间最怕交浅言深，更何况这并不算什么小事，牧苏没有任何理由帮他们。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也就该离开了。
    但可惜，他遇到的是牧苏。
    作为印象最深的巡调员，牧苏对贺永新还是有些好感的。
    金丝流转的双眼看着两人，他抬手指着年轻的调查员道：“你要再跟我装傻，我就一根根打断他身上的骨头，然后再治好，治好再打断。”
    年轻调查员：“？？？”
    他都听傻了。不是哥们，你到底是好人还是恶人啊？
    我怎么感觉你比卫子轩还吓人！！
    贺永新：“......”
    因为和牧苏有过数面之缘，所以他知道，牧苏没有开玩笑，这人是真的干得出那种事情，不只是说说而已。
    那还能咋办呢？
    贺永新无奈道：“事情是这样......”
    ...
    叙述完经过，贺永新叹了口气。
    “长官，事关你的仕途，还是不要招惹省局比较好，连局长都因为得罪......”
    说到这里贺永新及时闭上了嘴，这本就不是他该多嘴的事，他的本意只是想劝劝牧苏。
    但，已经晚了。
    牧苏面色冰寒，“说下去。”
    无意中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周围空气近乎凝结。
    到了这种地步，贺永新想不说都不行了。
    “有传闻说，局长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得罪了省局的人，所以才一直被限制在柳相市。”
    “虽然没有证据，但局长的功绩和实力在那摆着，如果不是得罪了省局的人，不可能一直都没晋升......”
    “行了，你们的事我会顺手解决，安心待着吧，没人能动你们。”
    牧苏抬手打断他的话，朝项通招呼一声，“走吧。”
    两人跳下隔离墙，几步消失在车库中，留下两名调查员面面相觑。
    电梯里。
    牧苏侧头朝项通道：“你们省局也是这种情况吗？”
    “额......”项通想了想，说道：“我们省各个分局之间实力差距没有很大，跟省局也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至少我没听过类似的事。”
    “......那就好。”
    牧苏微微颔首。
    公器私用，要是整个749都和云梦省局一样，他也不介意客串一回真正的判官。
    毕竟，没有公心的组织根本不可能阻挡得了邪神，甚至可能添乱。
    与其放任这些危险因素，倒不如提前清理。
    拯救世界这种事情，老子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现在嘛。
    还是先找柳玉安商量商量具体事宜，先把云梦省局处理了再说。
    想要动手，那必然需要有个由头。
    搜集证据太过麻烦，牧苏懒得去做，所幸他有更简单的处理方式。
    这就不得不提到曾经，有个非常牛逼的王朝凭借一己之力，化作一个民族永远的符号。
    古人称银河为汉，又道：维天有汉，鉴亦有光。
    因此，汉也可以被称作星星。
    这个来自星星的民族从古至今，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而来自这个民族的牧苏对此一道，自然也是无师自通。
    朴实无华的碰瓷，就连老头老太太用起来都一个比一个溜。
    有了开头之后，还需要有收尾。
    在这种大事件上，还是跟柳玉安合计个章程出来比较好。
    一是避免殃及无辜，二是避免惊动总局，导致不必要的麻烦。
    ......
    内部管理区，局长办公室。
    柳玉安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地翻阅着文件。
    一旁会客区。
    卫子轩静静坐在沙发上，手上端着一杯热茶，有一口没有口地喝着。
    他的目光时不时就会落在柳玉安脸上。
    不多时，柳玉安放下文件淡淡道：“为什么，丢了一张文件？”
    “呵呵，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一发现不对就给你送过来了。”
    卫子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放下茶盏，漫不经心道：“屠魔令毕竟事关重大，自然是需要多方核实，你不会怀疑我故意整你吧？”
    “据我所知，屠魔令的流程，最慢也只需要两天。”
    柳玉安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我已经给了你父亲足够的面子。”
    “面子？请注意你的言辞，柳局长。”
    这番不客气的话直接让卫子轩面色一变。
    大家都是在一定规则底下办事，原本他是打算借着屠魔令的事情把柳玉安拖在省局。
    屠魔令嘛，严肃一点对待，多拖上几天也能说得过去。
    但没想到满打满算才过去七天左右，柳玉安就扔下一叠文件直接离开了，临走的时候更是连句交代的话都没有。
    这才让他跟着追到了柳相分局。
    而现在，柳玉安的话几乎无异于直接掀桌子。
    这是卫子轩完全不能接受的，因为他原本的目标就是柳玉安这个人。
    不管是天赋、身材、还是容貌，柳玉安都是绝对的独一档。
    碍于面子，卫子轩从来没有主动表明过，但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出他的心思，他不相信柳玉安看不出。
    而对方却从未正眼看过他，甚至连现在威胁的话都是对着他父亲。
    就好像他卫子轩本人根本不值一提一样。
    强忍着怒气，卫子轩继续解释道：“最慢两天那是以前，现在为了防止地方滥用，省局已经调整了具体流程......”
    柳玉安不置可否，“修改协议和总局手续，在哪？”
    “那是省局的事，柳局长不会想干涉省......”
    正在这时，一直面无表情的柳玉安忽然不自觉露出一抹温和笑意。
    像是霜雪化冻，让人如沐春风。
    美得，惊心动魄。
    卫子轩都看呆了，一瞬间万千思绪飘飞，连话都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难道柳玉安刚刚做的一切都是对他的考验吗？难道......
    下一秒。
    大步走进办公室的高大人影打断了他的幻想。
    “就你叫卫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