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将帅各自的烦恼

    没过多久，城门吱呀呀地打开了，城主带着一帮大臣，面如死灰地跪在地上，双手奉上了象征权力的印信和城池的钥匙。
    “哈哈哈！痛快！”项羽一挥霸王枪，看也不看那些跪地投降的人，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吼道，“下一个！韩信那小子，肯定还在跟人掰扯什么安抚、什么民心呢！等他磨叽完，我早就打到葱岭喝马奶酒去了！”
    他麾下的士兵们也跟着哄然大笑，士气高昂。
    跟着项将军打仗，就是痛快！不用动那么多脑子，一路砍过去就是了！
    而另一边，韩信的进军方式，则截然不同。
    他并不急于攻城略地，而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大军行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
    每到一地，他并不急于亮出刀枪，而是先派出能言善辩的使者，带着嬴启的诏书和秦军的威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大秦皇帝陛下有好生之德，不欲多造杀孽。”韩信的使者，往往会对着那些犹豫不决的城主或部落首领，侃侃而谈，“如今国运所向，大秦一统天下乃是天命。”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归顺大秦，陛下不仅会保留尔等的地位和财产，还会赐予爵位，共享太平。”
    “若顽抗到底，待大军一至，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同时，秦军强大的武力，也会在恰当的时机，“不经意”地展示出来。
    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寒光闪闪的兵刃，还有那传说中能百步穿杨的强弩，足以让任何心存侥幸者胆寒。
    胡萝卜加大棒，恩威并施。
    效果出奇的好。
    许多小国在掂量了自己的实力，又听闻了月氏的下扬和项羽那边的“惨烈”战况后，往往会选择更“体面”的方式——开城投降。
    韩信会亲自接见投降的君主，态度温和，言语客气，安抚其心，并迅速派出得力干将，协助维持秩序，清点府库，登记人口，为后续的治理打下基础。
    “将军，项将军那边，今日又连下三国！”亲兵前来禀报最新的战况，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和焦急。
    韩信正在地图前仔细研究着下一个目标的地形和部族构成，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头也不抬：“知道了。”
    “将军，我们是不是也该加快些速度？不然...”亲兵有些欲言又止。
    韩信放下手中的炭笔，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匹夫之勇，逞一时之快罢了。”
    “陛下要的，是长治久安的西域，是归心的大秦子民，而不是一片焦土和仇恨。”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地图上的一个点：“打下来容易，守得住，治理好，才是真正的本事。”
    “看着吧，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呢。”
    他心里清楚，他和项羽的比试，才刚刚开始。
    比的不仅仅是谁打得快，更是谁能更好地完成陛下的嘱托，谁才是真正懂得用兵、懂得治理的帅才！
    就这样，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西域诸国，如同被秋风扫过的落叶，纷纷倒向了大秦。
    无论是被项羽的雷霆之势吓破了胆，还是被韩信的恩威并施所折服，结果都殊途同归。
    那些曾经在丝绸之路上称雄一方的城邦君主们，如今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某个刚刚归顺的小国宫殿内，老国王看着殿外巡逻而过的秦军士兵，长长地叹了口气，对身边同样愁眉苦脸的王子说道：“唉，国运如此，非战之罪啊。”
    “这大秦，如日中天，势不可挡。我们这点家底，螳臂当车罢了。”
    “降了，至少还能保全族人性命，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
    王子默默点头，眼神复杂。
    国运争霸，滚滚大势之下，小国的命运，从来由不得自己。
    被强国吞并，似乎是他们永恒的宿命。
    只是这一次，来的力量，格外强大，也格外...不容置疑。
    但两人此行也并非一帆风顺，甚至可以说，各有各的憋屈。
    项羽那边，简直是撞上了一群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领着兵马，如狂风过境，本以为凭着月氏草原杀出来的威名，足以让这些西域小国望风而降。
    多数时候确实如此，可总有那么些不开眼的，非要梗着脖子跟他死磕到底。
    “将军！乌垒城又把咱们的劝降使者射回来了！还挂了白幡，说要与城偕亡！”一个浑身浴血的校尉冲到项羽马前，气喘吁吁地禀报，脸上满是怒火。
    项羽坐在那匹神骏的乌骓马上，巨大的霸王枪斜倚在身侧，枪尖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
    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腮帮子咬得紧紧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乌垒城，弹丸之地，城墙还没他枪杆子高，居然敢这么跟他叫板！换做以前，他早就一马当先，带着江东子弟把这破城墙砸个稀巴烂，管他什么男女老少，统统杀光了事！
    可现在...他娘的！项羽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嬴启的交代还在耳边嗡嗡响：“要地，更要人心，尽量少造杀戮...”
    少造杀戮？
    项羽烦躁地抓了抓头盔下的头发，感觉头皮都快被自己抓破了。
    对着一群门板都扛不住的降兵耍威风有什么意思？
    可对着这些宁死不降的硬骨头，不杀，难道跟他们在这儿耗着晒太阳吗？
    “再派人去喊！”项羽闷吼一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告诉他们，这是最后一次！再不开城，我...”他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我就...就围死他们！断水断粮！”
    “将军，城里好像粮草还足...”旁边的副将小声提醒。
    项羽猛地扭头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凶得像要吃人：“那就给我想办法！你们都是木头吗？挖地道！投石车！什么都行！总之，别让我再看见这帮混蛋在城墙上晃悠！”
    他心里那股邪火无处发泄，憋得他五脏六腑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