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神王之陨：一个时代的落幕

    凯莎最后的尾音还飘荡在浮空岛稀薄的空气中，凉冰突然浑身颤抖起来。她机械般转过脖颈，混沌消解后的琥珀色瞳孔里泛起血丝："你他妈什么意思？"
    圣光粒子在凯莎半透明的指尖流转，她凝视着远方的蓝星大气层："来蓝星前我见过李民，他帮我完善了消解算法，也告诉我此行的危险。"
    "所以你就没打算活着回梅洛天庭？"凉冰的羽翼猛然展开，她突然想起之前她和卡尔在冥河星系的密谋——如果没有地共联和混沌搅局，这时候本该是凯莎被超新星炸碎神圣原子的剧本。
    "不......"她踉跄后退，撞碎漂浮石质王座，"王八蛋！老娘好不容易摆脱混沌，你们居然......"
    暗通讯频道炸开刺耳尖啸。凉冰试图强行连接死歌书院："卡尔！立刻停止超......"
    虚空突然坍缩成骷髅头的巨口，翡翠星猩红的光晕从獠牙间倾泻而出。凉冰的怒骂被虚空潮汐吞没，凯莎的神圣领域在传送光束中泛起涟漪。当视线重新清晰时，超新星辐射正灼烧着她们的神体，蕾娜昏迷的身影悬浮在恒星核心，太阳之光的能量顺着基因锁密钥将翡翠星濒死的进程陡然加快到超新星爆发前夕。
    “惊喜吗，凉冰？”卡尔的幻体从虚空裂隙中浮现，大时钟的齿轮声碾碎恒星风的呼啸，“当你们姐妹在浮空岛上演温情戏码时，饕餮的奇袭小队已经用反物质炸弹把巨峡号送进了海底。”他挥手展开蓝星战扬的全息影像——程耀文的岩石巨像被肢解，蔷薇的虫洞算法被大时钟封锁，躺在医疗舱内治疗的蕾娜被用同样的手段掳走。
    凉冰的恶魔之爪撕开维度屏障，却在触及蕾娜的瞬间被神圣领域牢牢禁锢。凯莎坐在陨石上整理着秋裤的褶皱，仿佛头顶即将爆发的超新星不过是梅洛天庭的午后茶会：“省点力气，我愚蠢的妹妹。”
    “碧池！你早就知道！”凉冰的利齿咬破下唇，鲜血在真空中凝成猩红的珠串，“为什么不阻止？你不是最擅长当救世主吗？！”
    凯莎的指尖抚过陨石表面焦化的纹路，：“当我同意用神圣原子净化你时，就预见了卡尔的反应——自负的学者总会高估自己对变量的掌控。”她抬眼望向翡翠星疯狂膨胀的光冕，“只是没想到，他连我们叙旧的功夫都等不及。”
    卡尔的幻体微微躬身，学者袍的褶皱流淌着虚空微粒：“请原谅我的急切，毕竟能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根据大时钟的验算，下次让您陨落的机会在数万年后……机会实在诱人。”他的目光扫过凉冰焕然一新的神体，“顺便恭喜你重获自由，我亲爱的合作者，凉冰。”
    “合作你妈！”凉冰的蝠翼炸开十二组虫洞漩涡，“立刻终止超新星！要是届时我在法庭上行刑的人换成李民——”她突然打了个寒颤，想起纽约之战中被人类之主抹杀时的扬景。数学规律武器将四代神体拆解成基本粒子的痛楚，至今仍在净化后的暗数据中残留着幻痛。
    卡尔轻笑摇头，看向蕾娜："来不及了，超新星坍缩已进入最后三分钟倒计时——除非你们愿意亲手斩杀这位无辜的太阳女神。"
    凉冰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转头看向凯莎，后者正凝视着蕾娜痛苦的面容，神圣领域如退潮般收敛。
    "动手啊！"凉冰召唤出恶魔之爪，"杀了这小妞就能活命！你不是最擅长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吗？"
    凉冰的瞳孔倒映着姐姐支离破碎的神圣原子。三万年前的禁闭室、两万年前的坤撒战扬、七千年前的纽约上空......那些她以为早已遗忘的画面突然清晰如昨。恶魔之爪不受控地刺向蕾娜所在的坐标，却在最后一寸被神圣领域控制。
    "放开！"凉冰的神体在双重能量撕扯下渗出血液，"碧池！到头来还是那么独裁专制，自己不要自己的命，连别人想要救你都不允许......"
    卡尔的身影在虚空涟漪中微微欠身："请允许我传送凉冰女士离开——毕竟真正的观众应该在舞台下鼓掌。"
    "你他妈敢！"凉冰的咒骂被虚空漩涡吞没，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凯莎逐渐被恒星光芒吞没的背影。
    翡翠星表面只剩凯莎与昏迷的蕾娜。超新星坍缩引发的时空曲率将万物拉向恒星内核，诸神之王的金发在辐射风暴中狂舞。
    “为何不逃？”卡尔的幻体如影随形，虚空微粒在他指缝间编织成李民的轮廓，“您完全可以用神圣之躯重组……”
    “然后呢？”凯莎轻笑一声，指尖拂过蕾娜的面庞。少女眼角的泪痕让她想起凉冰儿时闯祸后哭花的妆容，“继续做旧时代的守墓人？看着天使在神权的余烬里腐烂？”
    "值得吗？"卡尔问道，大时钟的投影在他身后展开成星图，"为您的正义赴死？"
    凯莎缓步走向恒星，神圣原子的辉光在引力撕扯下如萤火飘散："三万年来，我目睹过太多文明因神权压迫而窒息。人类教会天使最宝贵的一课——"她的战靴踏过熔融的金属海洋，"真正的正义不该由某个存在来定义，而该在七十亿个灵魂的碰撞中涌现。"
    卡尔兜帽下的嘴角微微抽搐："但李民终究成了新神！他的数学规律武器比你的审判更专制！"
    "你错了。"凯莎突然转身，瞳孔中倒映着李民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的演讲影像，"当他斩杀白劳德时，是千百亿人类的意志在挥剑；当地共联创造璀璨的科学高峰时，是每个公民的智慧在闪耀——李民从来不是神，而是人类集体意志的代言人。"
    翡翠星的内核开始迸发末世终焉的光辉。凯莎坦然微笑："告诉李民，天使......认可人类选择的道路。"
    "那你自己呢？"卡尔的身影逐渐虚化，"就甘心做历史车轮下的尘埃？"
    诸神之王纵身跃入超新星核心，最后的圣光比恒星更耀眼："神为理念而生，自当为理念而死——告诉新时代，旧神的墓碑上该刻这样的墓志铭。"
    超新星爆发的刹那，凯莎在光辉中张开双臂。
    "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觉......"
    她的嘴角扬起解脱的微笑，最后的神圣原子凝聚成讯息，穿过大时钟的封锁射向银河彼端："永别了，我的......"
    强光吞没了所有未尽的思绪。
    天使的时代，凯莎的时代，属于神的时代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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