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老师

    千木向着基友哭诉，指尖对准电脑屏幕，正是玉折。
    玉，过刚则折。
    基友一脸嫌弃推开千木，“别用难过的由头把鼻涕和眼泪蹭我身上啊混蛋！！”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嘿嘿，如果我能穿进去的话……”
    基友认真回答他，“你一定会被咒灵吓得半死，然后屁滚尿流跑回来。”
    “我才不可能呢，我肯定把大反派干掉然后成为新的大反派……然后控制世界上所有的甜品让五条悟俯首称臣桀桀桀桀桀！”
    “……这怎么可能啊！”
    …………
    千木感觉自己沉入了水中，身体被轻飘飘托举，又被猛的拽下，
    基友的声音，自己的声音，夏油杰的声音，二筒的声音……
    如同放进洗衣机搅动般塞进自己脑海。
    最后碎成一片片，
    什么都不剩下。
    “力量控制的很好，没伤到关键部位。”硝子无力靠在墙上，看着坐在旁边神色不明的五条悟欲言又止。
    最后，
    她只是说，“不管怎么样，没有听到他亲口说出那句话，一切说不定只是误会。”
    “什么误会能让他对千木下手？”五条悟仰头，
    一双苍蓝色六眼盯着天花板白炽灯，犹如极光在眼中闪烁又破碎，“千木的伤口全部都是他的咒力残秽。”
    看着昏迷的千木，五条悟起身，走到他面前。
    盯了两秒，
    五条悟转身，打开医务室的门。
    “你要去哪？”
    “你说的对，无论怎么样，我都要亲自找他要个说法。”
    “无论是关于千木还是叛逃。”
    门关上。
    硝子叹了口气。
    她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千木总是说抽烟有害健康而打赌光明正大将她的烟收走。
    想起千木，
    她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但最后没能笑出来。
    “咒术……呵！”
    五条悟去了很久，
    久到千木醒来，看见陪在医务室的硝子，他仍然没回来。
    “身体怎么样？”
    千木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做了一个噩梦。”
    两人沉默。
    同时清楚那不是噩梦。
    “他……发生了什么？”
    千木掀开被子起身，躺的有些久，他的身体还有些僵硬。
    这句话直到几分钟后，直到千木走到外面的走廊，盯着满天星河时才被回应。
    “他走上了一条走不通的路，我没办法阻止。”
    千木轻笑，笑容里透露出无力和……愧疚。
    对于自己明明知道所有还没能阻止的愧疚。
    对于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愧疚。
    “有烟吗？”
    千木问硝子。
    他以前觉得抽烟伤身体，现在……现在觉得需要用烟掩盖另一些伤痕。
    “被你收走了，我哪里还有烟。”硝子走到千木身旁，她想说着什么缓和气氛，但发现自己的情绪也很糟糕。
    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我藏在夜峨老师那一堆玩偶里。”
    “那我现在去拿？这个时候他应该没心情骂我们了。”硝子苦笑。
    “都行。”
    硝子真的跑去他的玩偶间找烟，然后跑到千木身旁，
    两人一同坐在台阶上。
    硝子递出一根烟，“你会抽？”
    千木摇头，“我不会，不过好像成年人都会。”
    “成年人嘛，用烟排解压力正常。”
    “那你呢？”
    “谁知道呢？”硝子点燃烟，火光点燃了二人的瞳孔，“也许就和他叛逃一样莫名其妙吧。”
    千木尝试吸一口烟，
    “咳咳咳……”
    硝子被逗笑，“长不大的小屁孩就别学大人抽烟了。”
    “什么啊，说到年纪，你们都比我小吧。”
    千木没再抽烟，放在手指任由它自燃。
    “对于咒术师，年龄是最没用的东西。”
    风吹过二人，高专一丝光亮也无。
    对于硝子来说，作为医生，她见过太多咒术师的死亡。
    反转术式……能够对外施展的只有硝子一人，她是一位天才，
    这件事对于咒术师来说犹如诅咒。
    无边星河闪烁，
    它们历经万万年，无论人间如何变化，始终以绝对冷漠的姿态高悬于天际。
    可一旦被拉入人间，也只能和这里所有人一样诅咒与被诅咒。
    夏油杰，五条悟，家入硝子，伏黑甚尔，千木……
    无人幸免。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是绝对的失败，不是任务……而是千木的信念。
    在被夏油杰甩开的那一刻。
    夏油杰的信念重塑，
    千木的信念崩塌。
    两个理想者都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
    千木有些茫然，
    没有对硝子展现，而是对二筒。
    只有二筒清楚他的过去与现在。
    【二筒，我好像……无法继续做下去了】
    008想抱住千木，想给予他一些力量，但隔着一个世界，它没办法，
    正如同走到现在，很多东西它都没办法。
    它无法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将千木强留。
    【千木，实在不行……我们走吧】
    【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
    【不】，千木失落道:【我无法继续做下去，也无法直接离开】
    千木被困在这个节点了。
    他曾对五条悟说树立信念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到如今，他的信念动摇了。
    008沉默。
    它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陪着千木。
    再晚一点，五条悟回来了。
    他看见千木，用瞬移猛的冲过来，
    “还是醒着的千木看着顺眼一点啦。”
    “我没把杰带回来，我们吵架了。”他喋喋不休，像是理所当然，“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东西。”
    “我想了一下午。”
    “我们之前不是讨论以后要当什么吗？老子决定了，我要当老师！”
    “要是弱者总依赖强者，那这个世界也太无聊了吧，所以老子决定……要把弱者变成强者！”
    “千木你要不和我一起玩这个当老师的游戏？”
    “你的术式就比我弱一点点，我帮你训练一定也能够变得很厉害！”
    术式……？
    千木缓缓睁大眼睛，脑中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