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无法拒绝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西装，乌黑头发往后梳，露出美人尖来，两道剑眉微蹙，眼尾天生上挑，瞳孔泛着琥珀色冷光，下颌线锋利，英俊不羁。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视线扫向西餐厅内部。
    他得到消息，卡西安忽然来了C国，今日会出现在这里，打算亲自来结识这位全球顶尖的摄影师。
    但下一秒，侍者推开西餐厅那扇雕花玻璃门，他猛地顿住动作。
    走出来的，不只有卡西安。
    还有她。
    乔优搭着卡西安的臂弯走下台阶，大红鱼尾长裙将腰线掐得纤细，宽檐帽投下的阴影里，红唇勾着若有似无的弧。
    卡西安俯身和她说话，两人看起来很亲昵，对方的气息几乎要烙在她雪白的颈侧。
    陆骋眉眼一沉，指节无声紧握。
    他不傻，卡西安看她的眼神，他一眼就看懂了。
    那不是纯粹的欣赏，而是带着饕餮般的贪婪、男人占有欲的炽热注视。
    原本打算结交摄影大师的心思，此刻已彻底碎成渣。
    他往前走了一步，嗓音沉稳：
    “乔优。”
    她一愣，旋即转头，眨了眨眼，笑得不动声色：“陆总，好巧。”
    “是啊，正巧我想找你谈谈。”
    陆骋走近她身侧，目光越过卡西安，直直落在她身上，似乎提起的只是朋友间的随口邀约：
    “我们电话里说到的事，关于投资你的个人品牌，我想我们可以详细聊一聊。”
    紧接着，陆骋和卡西安对视一眼。
    随后，两个雄性动物瞬间绷紧背肌，像两匹狼王在雪原相遇时本能竖起鬃毛。
    卡西安蓝眼睛骤然结冰，他开口询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陆骋目光沉下来，伸出手：“陆骋，岚序总裁。”
    卡西安面色冷峻，礼貌性握住，声音低缓：“卡西安，自由摄影师。”
    乔优站在两人中间。
    眼神轻描淡写，看着两个男人对峙，唇角含笑，一只手随意搭在手包上，好整以暇，似乎在等他们谁先出牌。
    卡西安垂眸，转头凝视乔优：“乔，我送你回去吧。路上我们可以商谈一下后续拍摄的细节。”
    乔优还没开口，陆骋已经先一步道：“不好意思，我和乔优也有要事要谈，要不卡西安先生，你退一步，成人之美？”
    闻言，卡西安下颌绷紧，眸色寒冷如极地冰川：“陆先生，你不懂吗？凡事都要讲先来后到。”
    空气骤然沉凝，两个男人语气礼貌，目光却如冷刃交锋，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乔优低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两位，是要替我安排后面的行程吗？”
    她抬起头，眼波在两人之间流转：“不如看你们谁能说服我，我就听谁的。”
    陆骋看向她，嗓音沉沉：
    “乔优，你该知道，我想给你的，不止是一个项目。我想投资你本人，你可以有自己的团队、品牌、商业线，甚至成为一个新时代的时尚资本象征。”
    卡西安蓝眸一深，声音却轻柔得如同低音提琴的尾音：
    “乔，我不打算投资你。我只想拍摄你。让你成为一组划时代作品的永恒面孔。我要你成为影像的信仰，而不是被市扬操控的傀儡。”
    乔优沉吟片刻，忽然笑出声：
    “你们说的东西，都很令我心动。为什么我要二选一，而不是全都要呢？”
    她先对右侧的卡西安说道：“卡西安先生，你去米兰等我吧。我期待未来与你一起拍摄的每一天。”
    “陆总，我的行程很紧。”
    紧接着，她斜睨陆骋一眼，“如果你真想谈合作，不如顺路送我一程？”
    陆骋顿了下，随即笑了：
    “当然。”
    卡西安眼神一暗，只抬起手，温柔地替乔优捋起一缕垂落的头发。
    “我会在米兰等你。”他轻轻说，似乎和她已然结成某种羁绊。
    乔优笑而不语，转过身，朝陆骋那边走去。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每一步都从容，故意在两个男人之间留下一点火苗的余烬。
    卡西安站在原地，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送上车。
    他不急，不怒，只是眯起眼。
    “野心从不会只选择一条路。”
    他轻声呢喃，“但她最终会选对的方向。”
    车门“啪”地一声，关上。
    车厢里一时沉寂。
    乔优坐在副驾驶位置，侧头看着窗外退去的街景，帽檐微垂，唇角轻扬，却未主动开口。
    陆骋握住方向盘，侧头看着她那张美得充满侵略性的脸，呼吸一滞。暮光斜斜洒落，她的睫毛卷翘，像颤动的蝶翼。
    终于，他忍不住低声开口：
    “你和卡西安，什么关系？”
    乔优偏头，眉尾轻挑，笑了笑：“你们一个想拍我，一个想签我，都是工作关系。”
    陆骋看着她，不笑了。
    “可他不止对拍你的脸感兴趣。”
    “那你呢？”
    乔优语气淡然，随口问，
    “那你投资我，是对我的脸感兴趣，还是别的？”
    陆骋没有回答。
    半晌，他低声说：
    “我对你感兴趣，乔优。从你第一次露面开始。”
    乔优似乎早就预料到这句话，她抬眸看他，眼神娇媚像带着钩子。
    “陆总，你这样的人，善于算计，看上的人，是直接掠夺的，对吗？签约、投资、捧红……然后拥有。”
    她靠近一点，嗓音软得像羽毛：“你想拥有我吗？”
    陆骋喉结滚动，眼神晦暗。
    他的确想。
    “我想让你成为这圈子里最有钱的女人。”
    他说，语气低沉而带压迫，
    “但我也想，你只属于我。”
    乔优轻笑，伸出手指，轻点他的西装胸口：
    “那你得出得起价。”
    “乔优。”陆骋忽然说道，“你很清楚，你需要我。”
    她靠在座椅上，直言不讳：
    “是啊，我需要很多人。但从来不只一个。”
    一时之间，车内空气凝滞。
    车缓缓驶入城南的星河湾小区。
    直到这时，这扬博弈，依然谁都没有先松口。
    乔优握着手机，嗓音柔冷：“抱歉，我到家了，得下车了。”
    她一脚踩着高跟鞋下车，裙摆一晃，风情如画。
    关门前，她探身回来，浅笑道：
    “陆总，我接受你的投资建议。我们可以继续谈，但前提是，不干涉我的任何选择。”
    车门合上的那一刻，陆骋闭了闭眼，猛地倚靠回座椅，喉头泛起干涩的渴意。
    她真是太危险了。
    但，完全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