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禁忌之梦

    当然，这件事也成了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秘密。
    后来，不知沈之珩用了什么法子，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又自请离京，前往滇境剿灭叛军。
    捷报传来之时，萧帝封他为晋王的旨意也接踵而至，沈之珩在朝中的权势顿时达到了煊赫顶峰。
    当时民间便有传言，称沈之珩其实乃萧帝亲子，此番进封晋王便是要昭告天下晋王乃是下一任储君。
    紧接着，秦王就发动了秘密宫变，萧帝被软禁，沈修叛了沈之珩，投了秦王一党。
    就在此时，他发现了沈云鸾的身世秘密。
    他凭借着这个秘密，得到了一支属于北岐的秘密力量，联手出身北岐的顺贵妃，成了秦王的心腹。
    他们精心策划了岭南事变，不久之后，沈之珩病逝的消息传回京城。
    与此同时，萧帝暴毙。
    秦王登基，大肆封赏有功之臣，沈家一门因从龙之功而一跃成为大梁顶级门阀，他亦被封锦衣侯，赐婚绍安郡主沈有窈，风光无限。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从此荣华加身之时，上京的天变了。
    死而复生的沈之珩带领薛家军及滇南大军以清君侧的名义杀回了上京，夺取帝位，屠了他锦衣侯府。
    可那又如何？！
    沈之珩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经此一遭，竟能知晓前世之事，这就意味着，从此之后，天下之事，他可占尽先机，提前布局。
    想到这里，季砚临转身，毫不犹豫地大踏步走出暗牢，一直走到营地的最中央。
    他看着夜色中那面绣着“肃”字的大旗，仰面长长地吐出了一股沉积在胸中已久的浊气，前世今生的种种抑郁，荡然无存！
    他背着手，指腹摩挲着掌中那枚云簪，幽幽地想。
    前世他能屡次利用沈云鸾将沈之珩玩弄于股掌之上，甚至将他设局围杀，便因沈云鸾是他的软肋。
    若是真的弄死了她，影响了肃王的计划，恐怕也是不好交代。
    何况沈之珩如今势大，轻易动不得。
    那么她，便是一把极好的、杀人不见血的刀。
    落月谷之事想必已叫沈云鸾记恨上了沈之珩，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查到自己头上，而那传国玉玺……
    季砚临的手指在袖中攥紧，一种更加陌生而庞大的野心占据了他的内心。
    ——
    夜色如墨一般浓稠，窗外一株海棠静静伫立，枝头花苞数点，吐露浅淡芬芳，若有似无的香气笼罩着榻上熟睡的年轻男子。
    沈之珩看见自己走在一片荒原之上，天边挂着一弯新月。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他只记得这几日他带着人将落月谷掘地三尺，几乎搜遍了落月谷附近的山川，也没找到她和薛晗的下落。
    他们落下的那处已被山石封死，便是炸药也不能将那处炸开，无奈之下，他只得选择从旁的途径入手。
    连日来的奔波让他疲惫不堪，为了强撑下去，他再次服用了神凝丹。
    紧接着，他就不断坠入各种奇怪扭曲的梦境，他睡不安稳，却也困乏的无法起身，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意识来到了记忆的深处。
    他看着这一片荒原，深色的天空和远处的雪山让他一阵恍惚，不远处传来怪异声响，他循声找过去，看到一群饿狼在围攻一个孩子。
    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张弓，他挽弓射箭，射死了那匹头狼，其余的狼一哄而散。
    他鬼使神差般走上前去，在那孩子面前停了下来。
    月光忽然皎洁，清光映出那孩子的身影，她仰头看着他，露出一张稚嫩又熟悉的脸，怯生生地叫着他。
    “大哥哥……”
    沈之珩没应声，他垂下眼眸，无比确信这是梦——云鸾不可能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可梦境一转，眼前仍旧是她的脸，在红纱缭绕又隐蔽昏暗的房间里。
    禁忌又暧昧的情愫缠绕着他，她低声呼唤他，将他扯入帐中，主动去亲吻他的嘴唇，贝齿咬过他的下巴，在他的喉结上流连。
    “大哥哥……”
    “求你……救救我。”
    她鼻尖通红，嘴唇上布着一股被蹂躏过的艳色水泽，泪水沾湿了睫毛，泪意盈盈地望着他。
    眼神还是那般，像平日里看着他那样，茫然中带着点惧怕和紧张，可更多的，却还是勾引和妖娆。
    这是在一座华丽的画舫上，窗外飘着雪，室内弥漫着馥郁芬芳气味，轻纱如梦如幻，雪光流转，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流连起伏。
    这般旖旎的梦境，本不该存在于他的意识中，就像他的理智，本不该在此时消失。
    明知不可为，可他的手还是伸了过去。
    一寸一寸抚摸过那光滑如缎的背脊，手指融化了雪花，勾勒出潮湿的花朵。
    他俯身吻上她。
    他们纠缠在了一起，衣衫散乱，漫漫长夜，旖旎无尽。
    沈之珩从未想过，向来克制的他，会因此放纵到如此地步。
    床上，窗边，被拂乱的案几上，地毯上，一处也没有放过。
    这不是他，可也是他，他看着自己放肆沉沦，以一种极为陌生的，他全然不曾正视过男女之欲。
    微醺时分，夜风吹开了窗，冷风席卷室内，漆黑的长发落在瓷腻软白、被他按的几乎要塌下去、透着粉色的腰肢之上，她忽然回头看他。
    看着这张在雪光中格外娇媚的脸庞，他忽然有点恍惚，几乎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却也全然失去了理智，克制又疯狂。
    她颤抖着哭泣。
    “你不该折磨我。”
    他察觉到自己的怒意，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还有变得暗哑的嗓音：“哭大声点。”
    浪潮不止，礼法道德也被他抛诸脑后，那滔天的巨浪几乎要将神智淹没。
    汗水浸湿了鬓边的长发，发丝勾勾缠缠地贴在两人的肌肤上。
    他微微仰首，嘴唇紧抿着，有幽微的雪光落在瞳孔中，像某种暗火在灼灼燃烧。
    这火焰越烧越烈，越烧越沉，最终将他毫不留情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