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季先生要你服侍他

    云鸾起身直奔帐前，见季砚临坐在马上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就从马上摔下来。
    他昏了过去，浑身是血，射中他肩膀的正是一枚雕翎箭。
    云鸾认得这种箭，这是潜龙卫专属的羽箭。
    士兵们蜂拥而上，手忙脚乱地将他抬走。
    很快，营地内突然响起了号角，这号角声云鸾还是第一次听，赵姝告诉她，那是进攻的信号，一批人马风驰电掣般出了营地。
    与此同时，士兵们冲进西帐，将所有人都驱赶到一个帐篷里，严令她们不得乱走。
    李少麟也在此时走进了帐篷，他脸上的戾气极重，对身旁的将士道：“搜！”
    赵姝下意识侧了侧身子，盛姑挡住了阿采。
    墙角的艾草堆里有两把剑、一柄弓和两支羽箭，阿采身上有一把匕首。
    这些是姑娘们悄悄从外边偷来的。
    姑娘们有些害怕，站在一起手拉着手，挨得极紧。
    士兵们在帐内到处翻检，均一无所获，其中一名士兵瞧见盛姑身后的艾草堆，伸手一按，便发觉这下边藏了东西。
    赵姝忽然上前，抬起脸，泪光闪动，目光盈盈地望着那士兵。
    那士兵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低下头，假装随意翻了翻，转身便回到队伍中。
    “回小王爷，什么都没有发现。”
    李少麟又道：“都搜身了吗？”
    听闻还要搜身，姑娘们脸上的表情都是抗拒的。
    云鸾身份特殊，其他人自然不敢搜她的身，而赵姝站在最前边，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横肉的士兵，脸上的表情隐隐有些害怕。
    被下令前来搜身的并非方才那个暗中放水的年轻士兵，而是前帐总去寻欢作乐的李参将。
    这人的名声她听说过，对营妓们下手极狠，经常把人折腾的昏了过去，他觊觎自己多时，早就想染指自己，又怎会不借着这个机会上下其手？
    眼看着那李参将搓了搓手，扇动着鼻翼，双眼冒光就要往自己胸前抓来，赵姝咬着牙闭上了眼睛。
    “小王爷明鉴。”
    云鸾忽然开口，站了出来。
    “说起来她们都是王爷给滇王准备的礼物，毕竟将来都是要做皇妃的人，怎能容这帮粗人随意玷污？若是传到王爷耳朵里，又该怪罪小王爷了。不如叫前帐的柳姐姐来，柳姐姐乃小王爷的红颜知己，听闻性情最是刚直爽快，由她代替将士们搜她们的身可好？”
    李少麟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
    这沈云鸾说的话不无道理，这些少女都是滇王喜欢的类型，若是去了滇王身边，得宠也不在话下，特别是这个名叫赵姝的，生的媚眼如丝，说不定还真能封个妃位。
    若自己今日真的得罪了赵姝，他日她登高位，必不会轻饶自己。
    又听云鸾提起柳姑娘乃他红颜知己，下意识绽了一抹笑，正想说什么，便听一声娇笑从侧帐传来。
    “哎呦，这是什么阵势呢？”
    帘子一掀，一个乌发粉面，颇有风韵的窈窕女子从里边出来，含嗔带笑地朝李少麟看了一眼，“小王爷也在呢？”
    李少麟当即迎上，低声道：“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云鸾听姑娘们说，李少麟口味独特，对这些年轻的少女没什么兴趣，尤其喜欢风韵成熟的女子，这柳姑娘原本是前帐的营妓，善逢迎，在营里极多相好，后来被李少麟看上，便跟肃王要了来。
    她如今管着前帐的事宜，倒无人敢寻她作乐，又有手段，叫那些士兵们再也不敢折磨那些妓子，俨然将前帐经营成了一座小型的青楼。
    “你的人将姐妹们都赶到一处，挤挤挨挨的，我嫌吵的慌，便来这边瞧瞧。正巧——”
    她看了眼云鸾，又看向李少麟，“听沈姑娘提起奴家的名字，是要请奴家为这些姑娘们搜身是吗？”
    李少麟自然点头。
    柳姑娘便走到那李参将身边，伸出一根白嫩的细指将他一推，娇声叱责：“哪来的粗鄙之人，还不快让开？”
    李参将悻悻退开，柳姑娘便将一双手放到赵姝肩头，由上而下搜检起来。
    待柳姑娘搜到阿采时，只见阿采早已紧张的绷紧了身子，眼也不眨地望着云鸾，柳姑娘的手落在阿采腰间，轻轻捏了捏，直起了身子。
    众人呼吸微滞，帐里静的落针可闻。
    李少麟道：“如何？可发现凶器？”
    柳姑娘噗嗤一笑，“没有，哪有什么凶器，只是觉得这丫头的腰生的好，是个练舞的好苗子！”
    李少麟这才松了一口气，搂着柳姑娘往外走，临走前回头看了云鸾一眼，对身边的将士道：“给我看紧了这些人，特别是这个女人！”
    话音刚落，柳姑娘也回头，冲云鸾笑了一下。
    “柳姑娘真是个好人。”杏儿刚才吓的魂都要飞了。
    阿采摸了摸腰间的匕首，没说话。
    赵姝也吓坏了，扑进云鸾怀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云鸾同大伙一道坐在帐篷里，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
    营地里在集结兵马，这阵势比先前的还要大，很快，他们又唱起了什么歌，大意是鼓舞士气的，期间有一列士兵从营帐后边将她们先前做好的饭菜端了出去。
    待用完了饭，杏儿要出去收拾，发现他们连锅都给砸了。
    半夜，有人来帐内唤云鸾，叫云鸾出去。
    姑娘们拉着她的手，担心她会有什么危险，云鸾看了阿采一眼，阿采点点头。
    云鸾走出帐篷，见头顶月色诡异的令人心慌，如同下了一扬雪，毛白的光落在山间，纷纷茫茫，让人的心也跟着惴惴不安起来。
    她跟着那副将往前走，一路上打量着营地四周，见叛军们整装待发，像是要大干一扬的样子，又听他们说起“肃州地下”，便知他们是在等肃州那边的消息传来。
    云鸾又看了看天色，估算了一下时间。
    这个时候，秦朝应该早已将薛晗送入城中，那么，那张图，应当也交给了沈之珩。
    待进了营帐，瞧见躺在榻上闭着眼，身上缠着满是血污的绷带的季砚临，还有站在一旁写方子的军医，云鸾才知道唤她来的正是季砚临。
    有士兵端来一盆水，“季先生要你服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