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陛下想要糟践一个男人,不过张张口的事
作者:哼哼唧
萧拂玉轻哂:“承认得倒快。”
沈招全然不觉,满脑子都是他口中所谓的奖赏,“那陛下的赏呢?”
萧拂玉坐在榻边,把玩手里的金链子,“别急啊,朕还没问完呢。”
他俯身,轻声问道:“告诉朕,这两年里你豢养私兵藏于何处,朕就赏你。”
“……”沈招喃喃道,“藏私兵的地方……”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脱节的理智似乎有了回归的迹象。
“陛下到底是想打探臣所谓的私兵。”沈招哑声道,“还是……从未信过臣,事到如今还是想要臣的命呢?”
萧拂玉轻柔抚摸他的脸,“朕若想要你的命,你会给朕么?”
“臣不是已经给过一次了么?”沈招自嘲一笑。
萧拂玉触及男人眼底的清明,微微一顿,“清醒了?”
“若陛下不希望臣清醒,臣也可继续装糊涂,”沈招面无表情道,“反正于陛下而言,糟践一个糊涂的男人还是清醒的男人都并不重要。”
“放肆,”萧拂玉冷声道,随即甩了他一耳光。
“沈招,你意图造反,还敢和朕呛?难不成朕试探几句还成了朕的错?滚回你的骁翎司,朕不想再看见你。”萧拂玉起身踹了他一脚,甩袖要走,被男人猛然拽住衣摆。
他扭头,对上男人黯然的眼眸。
“臣起初,的确想过造反。”
沈招仰头望着他,胸膛剧烈起伏,“因为臣受不了被那个昏庸愚钝听信宦官的皇帝驱使摆布,臣不服气,不愿臣服于那个蠢货,不愿日日跑去外头寻什么令人发笑的舍利子,臣连饭都吃不饱。
所以臣日日宿在骁翎司,连自个儿的府邸都不曾有,就是为了节省一切花销培养私兵。”
“可后来……陛下就像换了个人,臣屡次求证都找不到陛下是假冒的证据,不得不与陛下虚与委蛇,陛下那样聪明,让臣连起兵造反的时机都寻不到,臣气得咬牙切齿,夜夜梦里都是陛下得意的模样,谁知就这样着了陛下的道。
陛下,臣如何玩得过您啊?您想要引诱一个男人为您所用,不过招招手的事,您想要糟践一个男人,也不过是张张口的事。”
沈招咬牙切齿说完,从怀里摸出一枚野狼铜符,递给他,“五万私兵,只听命于此物,臣今日将臣的项上人头,与这名信物,一并送入陛下掌中,不知可否消却陛下疑心?”
“为何不早拿给朕?”萧拂玉接过铜符,挑剔打量。
“陛下,臣不过肉体凡胎,会担心,会犹豫,”沈招闭了闭眼,“也会害怕,若陛下不信臣,臣该怎么办。”
萧拂玉垂眸,指腹缓缓抚摸那野狼的头,上头尚且残余着男人肌肤相贴的热意。
“陛下,臣还用滚回骁翎司么?”沈招拽了拽他的衣摆。
萧拂玉沉默不语。
沈招耷拉着头老实跪着,慢吞吞道:“都是臣的错,臣罪该万死,臣不该拖到今日让陛下猜疑让陛下误会,更不该与陛下顶嘴吵架,日后陛下说的都是对的,臣说的都是错的。陛下,莫生气了。”
“……”
沉默片刻。
“朕明早要吃小狗馒头,”萧拂玉扫他一眼。
沈招眼睛一亮,“陛下您不气了?”
“谁说的?”萧拂玉将野狼铜符揣进怀里,“朕要看你表现。”
“何处的表现?榻下的表现,还是榻上的表现?”沈招舔舔犬齿。
“朕要去沐浴,”萧拂玉转身走了。
沈招紧跟其后,“臣也要沐浴。”
宫中备有臣子享用的温泉池,位于天子温泉殿的侧殿里。
萧拂玉便随他去了。
温泉殿中水汽氤氲,来福跪在池边替天子梳洗长发,心头止不住的疑惑。
方才外头的宫人都说闻见了不小的动静,似是陛下与沈招争吵,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可怎么陛下出了养心殿,反而心情还不错的样子?那沈招的手段已经厉害到这般地步了不成?
但来福学聪明了,即便再好奇,陛下不想说的东西,便不要主动问。
“来福,明日下朝后,让季缨在御书房等着朕。”
来福忙回过神:“奴才遵旨。”
萧拂玉回到寝殿时,暖床的男人还未回来。
但他今日已有些疲惫,倚在榻上渐渐睡去,谁知忽而听见一声狗吠。
萧拂玉睁开眼,便见被他抱着的糖葫芦正龇牙咧嘴,冲试图爬上榻的男人凶狠叫唤。
昨日因糖葫芦咬坏了他的龙袍,被他关了一日禁闭,如今解禁回来,却见有人要爬龙榻,自然不乐意了。
一榻不容二狗,沈招触犯了糖葫芦的底线。
沈招恶狠狠与糖葫芦对峙。
陛下他不敢得罪便罢了,难道他还怕一条狗不成?
“陛下,这狗的牙齿如此厉害,不如臣替它削了,免得日后咬了陛下,”沈招将那獒犬提溜起来,危险地眯起眼。
“汪汪汪汪!”糖葫芦奋力挣扎,发觉自己挣脱不掉这男人的铁手,便转头冲萧拂玉摇晃尾巴,呜咽撒娇。
“行了,放开它,”萧拂玉不悦道。
“陛下,臣有一问。”沈招没放。
萧拂玉挑眉:“你问。”
“若是臣和这小畜生同时掉进水里,陛下会先救谁?”沈招阴恻恻道。
“当然是救朕的糖葫芦,”萧拂玉斜睨他,玩味一笑,“怎么,爱卿在太明湖里抓了那么久的鱼,还不识水性么?”
沈招:“……”
沈招梗着脖子道:“那太明湖的水也就到臣的腰,臣如此高大威猛,又不是这丁点大的蠢狗,还需水性?”
“好吧,那朕重新选,”萧拂玉轻叹。
沈招眼睛随即一亮。
“朕选糖葫芦。”
沈招:“哦。”
萧拂玉从他手里夺过爱犬,笑着亲了亲糖葫芦的脑袋,“他会叫唤着哄朕开心,沈爱卿,你会么?”
沈招:“……”
不就是狗叫?有何了不起的?
“爱卿今日还是打地铺吧,”萧拂玉朝他笑了笑,扯下床幔合眼躺下。
谁知还未睡着,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男人钻进了床幔宫里,趴在榻边,不情不愿地汪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