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正文43

    零木被带着走进一部电梯，连他的画也一并被带了过来。零木满心疑惑，心脏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他从未如此害怕过，不禁暗自思忖：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 电梯抵达顶楼后停住，门缓缓打开，一排服务员整齐地站着，微笑着向他问好。而安瑞就站在一旁。
    “是你？为什么要抓我？”零木又惊又怒地质问。
    “我让你们好好请人家过来，没让你们绑架！还不赶紧把人放开？快给人家道歉！”安瑞一脸歉意，急忙对手下说道。那些人松开零木，连连道歉后便离开了。此刻，大厅内只剩下安瑞、零木，以及几个服务员。
    “有事吗？”零木开口问道，“大费周章的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零木，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我们的人太粗鲁了，还请你别生气。我是为了报答上次的事，才特意请你来的。”安瑞解释道。
    就在零木与安瑞交谈之际，几个服务员悄悄地将零木的画拿进了一个包间。这顶楼空间极大，装修得极为华丽，尽显奢华之气。
    “这样啊，事情都过去了。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零木说道。
    “来都来了，吃个饭再走嘛。我先生也在这儿呢。你帮我们挽回了上亿的损失，要是你现在就走，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安瑞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零木往包间走去。零木拗不过，只好跟着进了包间。只见包间里坐着一位男子和两个女孩，满满一桌子的菜肴，色香味俱全，让零木一时有些眼花缭乱。然而，空调吹出的冷风却让他感到不太舒服。
    “欢迎你的到来，谢谢你那天帮我太太追回钱包，我叫杨华。”男子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听到“杨华”这个名字，零木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他盯着眼前的杨华看了一会儿，随后又暗自思忖，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而且眼前的杨华与记忆中的“杨华哥哥”模样并不相同。记忆中的杨华哥哥斯文儒雅，而眼前这位则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息。于是，零木礼貌地回应道：“应该的，我叫漆零木。”
    “这是我妹妹思雨，还有我女儿默默。”杨华接着介绍道。
    简单的相互认识之后，安瑞带着零木入座。此时，杨华心中却暗自疑惑：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听到自己的名字，丝毫没有惊讶的反应？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琴琴和默默两个孩子毫无顾忌，尽情地享受着桌上的美食。杨华和安瑞则举止斯文，优雅地吃着东西。零木却只是呆呆地坐着。“零木，你怎么不吃啊？”安瑞关切地问道。
    “我之前吃过东西了，现在还不饿，没什么胃口。”零木尴尬地笑着回答。实际上，面对眼前这香气四溢、琳琅满目的美食，他怎么可能没胃口呢？只是看着面前的刀叉，他实在是无从下手——他能用刀叉打架，却不知道该怎么用它们吃饭啊！
    “来，吃只虾吧。”安瑞热情地将一只虾夹到零木的餐盘里。零木看着餐盘里的虾，一脸无奈。就算他会用刀叉，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食物。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坐在这儿浑身不自在，尴尬极了。
    “服务员，把菜单拿上来！”安瑞和杨华也察觉到了零木的异样，扬面一时有些尴尬。明明是请零木吃饭，可他却一口都不吃。
    “零木，这些菜你都不喜欢吗？你自己点些爱吃的吧。说好了请你吃饭，你这样让我们挺没面子的。”安瑞说道。
    零木只好接过菜单，翻开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随便一道菜的价格都在百元以上，甚至还有上千的！他连续翻了好几页，价格都高得离谱，这让零木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有粥吗？”零木问道。 服务员赶忙翻开粥类菜单。零木看到，一碗粥的价格都在几十元。他挑选了一会儿，最后点了一份最便宜的绿豆粥，一份也要四十五元！ 粥端上来后，零木傻眼了。那碗只有巴掌大小，装得满满的粥，就这么一点，竟然要四十五元！他心里不禁犯嘀咕：这是什么天价粥啊？
    饭局中，零木、安瑞和杨华三人都感觉有些尴尬，整个氛围压抑得让人难受。零木话不多，基本上都是杨华和安瑞问一句，他才答一句。就这样，过了许久，这顿饭终于吃完了。
    这一餐饭，在轻松却又带着些许微妙氛围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餐盘里的食物早已被一扫而空，杯中的饮品也只剩下残渍。刚吃完饭，零木便坐不住了，他微微皱着眉头，神色中透着几分焦急，立刻提出要回去，同时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希望杨华能把他画摊的东西还给他。
    杨华脸上带着一丝挽留的笑意，轻声说道：“再坐一会儿吧！你想去哪儿逛逛吗？” 他微微前倾身体，眼神里满是期待。
    零木没有丝毫犹豫，直直地看着杨华，直言道：“我想回去摆摊画画了！” 那语气斩钉截铁，仿佛画画就是他此刻心中唯一的要事。
    一提到画画，杨华和安瑞原本有些倦怠的眼睛顿时一亮。安瑞兴奋地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情，立刻说道：“我特别喜欢你的画。对了，你能帮我画一幅肖像画吗？”说话间，身体还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凑。
    “可以。是要油彩画还是素描？” 零木平静地问，神色中带着专业的淡然。
    “素描吧。”安瑞迅速答道。随后，安瑞快步走到观景台上，身姿挺拔地坐好，微微扬起下巴，摆出一副准备入画的姿态。零木接过画具，动作娴熟地摆好画板，轻轻抚平画纸，旋即拿起铅笔，开始一笔一划地认真描绘起来。铅笔在画纸上摩挲，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此时，杨华踱步走到一旁，弯下腰，小心翼翼地翻出了零木带来的那幅大油画。随着画卷缓缓打开，画中女子的模样瞬间映入眼帘，那女子仿若被赋予了生命，栩栩如生，眉眼间的神韵仿佛要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杨华愣住了，他没有立刻去问零木，而是一个人静静地翻看零木剩下的画作。 不到二十分钟，一幅安瑞的素描便完成了。这幅画不仅精准地勾勒出了安瑞的模样，就连整个观景台的扬景也细致入微地描绘了出来，与实景几乎一模一样。 “好了，这幅画送给你了。我可以走了吗？”零木没有丝毫留恋，满心只想离开这个让他感到烦躁、焦躁的地方。
    杨华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举着茱茉莉的画像问道：“零木，这幅画是你画的吗？”
    零木正整理着画具，听到问话，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目光扫了眼那幅画，简短地吐出一个字：“是。”
    杨华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往前迈了一步，追问道：“你认识画上这位女子吗？”
    零木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回答得斩钉截铁：“不认识。”说出这句话时，零木脑海中闪过龙泽三人的脸，这个秘密，他已暗自决定，除了他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面对其他人，他永远都是这个答案。
    “既然不认识，那你是怎么画出来的？”杨华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继续追问道。
    零木神色平静，仿佛早已准备好了说辞：“我看到别人画的，觉得她很美，就模仿着画了出来。”
    杨华一听，眼睛亮了亮，急切地问：“那个人在哪里？”零木心里泛起一丝厌烦，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像潮水般涌来，他压着情绪，语气有些生硬：“不知道，我是捡到那幅画的。”
    杨华却似乎没察觉到零木的不耐烦，眼睛依旧盯着那幅画，一脸诚恳地说道：“可以把这幅画卖给我吗？我非常喜欢。”话音刚落，零木像是被触怒的狮子，猛地一把夺过油画，大声说道：“不行。”随后紧紧抱着画，仿佛那是他最珍视的宝贝，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你们的款待，我走了。”说完，他提起画箱，脚步匆匆，转身离去。
    “十万卖给我！”杨华在后面喊道。 零木头也不回，继续往外走。杨华见状，提高声音道：“二十万！”零木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回头。杨华有些着急了，大声说道：“三十万！”
    零木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杨华原以为零木是答应卖画了，可没想到零木却说：“抱歉，能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吗？我没有来过这里。”听到零木的回答，安瑞和杨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零木居然不是因为卖画回头，而是因为不认识路回头求助！
    “好的，我送你过去。”杨华无奈地说道。
    “谢谢。”零木说道。 杨华亲自开车送零木回步行街。零木坐在车后座，一动也不敢动。车内奢华却不失低调的装饰，让他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碰坏了什么东西，要是真弄坏了，他可赔不起啊！
    到达步行街时，已经是下午了。零木看了看街边的大钟，心想龙泽三人也快到时间来接他了。他拒绝了杨华送他回家的好意，坐在街边的凳子上静静地等待着。
    周围其他小贩见杨华离开后，纷纷围上来，好奇地问这问那。零木只是简单地说对方找错人了，所以把他放回来了，其他的事情一概没提，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零木今天一幅画都没有卖出去，而且自己也没有心思去创作了。他也没想到，如今腾飞集团的主人和以前的杨华哥哥同名同姓，但是二人相见的时候，杨华并没有认出自己，自己也没办法确认对方就是自己的哥哥。
    况且以龙公的能力完全可以安排一个叫“杨华”的人来接手腾飞，况且自己以前只是生活在杨家大宅，只知道腾飞集团以前属于自己的家族，但是并没进去过，今天是他第一次进到腾飞内部，里面除了有一个叫“杨华”的人，其他的是一无所知。
    算了，零木想了想自己也没那么想知道这个“杨华”是不是自己的哥哥，也许自己的哥哥早就死在了十多年前的变故中，而且自己对这位哥哥的感情也没那么深，是不是同一个人不重要，腾飞唯一让他想念的只是张叔，自己也想找到他。可是零木连张叔的全名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没过一会儿，龙泽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零木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他不想让龙泽他们三人为自己担心。
    “零木，今天收益怎么样啊？”
    “不好，一幅画没卖出去。”零木的声音略微无奈，不过好在龙泽三人已经拿到了第一笔工资，所以自己也不用担心吃喝。
    蓝古安慰道：“没关系，现在哥哥们领工资了，零木如果不想摆地摊了想休息一下都可以，或者想去学什么新的技术，我们都是可以支持的。”
    “我当然还要摆地摊，我喜欢画画这和能不能赚钱没关系。”
    “嗯，都听你的。”
    “龙哥，给我十块钱行不？”零木扯了扯龙泽的衣袖说道：“我想吃烤肠了。”
    “拿去买吧。”龙泽将钱递给零木，零木飞快的跑到烤肠店拿回来四根烤的吱吱冒油的香肠，兄弟四人一人一根吃的很是欢乐。
    李敖提议道：“我们回家放东西，晚上去吃火锅吧。我请客！”
    “没问题！”
    零木看着三位哥哥，想想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挺好，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了，自己已经没必要去纠结过往的经历，杨家大宅和腾飞集团的点点滴滴多本来就和自己毫不关系，也就断了想去确定杨华这人是不是自己哥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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