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好烦,都当妖怪了,为何还要用脑子!
作者:全靠大拇指
这次是一份文件,内存挺大,足足三四个G。
姜槐没急着点开,而是举着上次买的小米手机问众妖,“你们有谁知道这是什么黑科技不?”
一没加微信,二没连蓝牙,怎么就隔了十万八千里,精确无误的传送过来了?
这是姜槐的知识盲区,对于发送文件,尤其是这种这么大的文件,他的思维还停在蓝牙或者种子这种古老的处理方式之上。
当然,这也是众妖的知识盲区。
任他们刚才把世界格局分析的天花乱坠,对国家机密剖析的头头是道,但此刻集体哑火,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吱声。
“好吧。”
姜槐耸耸肩,点开文件。
一打开就是一段视频,是一片类似于老谋子《大红灯笼高高挂》的那种大宅院。
光是从空中俯瞰,少说也得有个八进八出。
就连门梁都雕刻着八仙过海的故事,看着和连环画似的。
这种建筑风格在山西地区颇为常见,那里不是出大商人就是出达官显贵,有钱的很。
河北一片反倒是不多。
一来旁边就是京城,哪怕是九河下梢天津卫,也早就被吸干了。
二来,你住的比京城大老爷们还要阔绰,还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这不是找死吗?
但现在不讲究这些了,有些有钱人喜欢那种调调,特意从山西那边买这种宅子回来住。
但宅子又不是西瓜,怎么买?
哎,人家有办法。
把每一根梁柱,甚至每一块砖都做好记号,拆下来之后再一比一建起来,既原汁原味,又挪了个地方,玩的就是一个奢侈。
这种活一般人还干不了,有专门的团队负责,都是知名古建筑学者或者建筑业大佬。
所以现在江浙一带的老宅子,比原产地山西还多。
这些事,姜槐还是听李教授上课吹牛逼时才知道的,说这是一种另类的风水轮流转!
当时姜槐觉得还不如不知道,知识开拓了眼界,却改变不了命运,这只会让他日后当牛马的时候更加痛苦。
祸斗扒在姜槐身后看着,啧啧有声,“想不到嘿,那小老弟还是个体面人。”
“废话嘛不是,土建八局都是他家的,能不体面?”
两个穷逼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目光。
进度条继续往前。
姜槐听那小老弟描述,以为宅子中会起一把大火,这才烧的一地白灰。
没曾想,连个火星子也没有。
先是宅子中偏后方的一处花园里,花草树木骤然枯萎凋落,接着是鱼池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一条条价值不菲的锦鲤没多久便翻着肚子浮出,变成一锅鱼汤。
然后,是整个宅院的地面开始龟裂,一道道裂缝如巨蟒般蔓延开来。
紧接着,房屋的墙壁开始剥落,瓦片纷纷掉落。
最夸张的是,这不是垮塌,而是像塑料被加热后软了下来。
层层堆叠在一起,看着和油画《扭曲的记忆》里,扭曲的钟一样。
很快,整座大宅院都被这诡异的力量侵蚀着,像是一块橡皮泥被无形的大手慢慢捏碎。
就连门口的石狮子也未能幸免于难,身体如蜡像般不断融化,没过片刻便消融成了一只京巴。
视频中,还能看到宅子里的人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也有人身体绽放出一层玄黄色光晕,显化出一头昂首咆哮的巨龟,却有火焰透体而出,不消片刻只剩一截焦炭。
“嘶……恐怖如斯!”
祸斗陡然瞪大眼睛。
在座之中,他算是玩火的行家,却也没见过这么古怪的方式。
“微波炉成精了?”
没妖搭理他,微波炉都能成精,那马桶精也不远了。
白泽忽然道,
“这扬景看起来怎么这般熟悉?”
她皱眉思索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
“羿射九日?”
“我擦,到这种程度了?”
姜槐听的心惊肉跳。
相传远古时期,天有十日齐出,赤地千里,民不聊生。
羿为救苍生,弯弓射下九日,只留一日。
这个故事妇孺皆知,只是分不清羿和后羿的区别罢了。
“哼!”
后排巴蛇忽然冷哼一声,似乎很厌恶这个故事。
众妖会心一笑,差点忘了这位和羿算是仇人来着。
那位除了射日之外,还诛杀了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包括巴蛇在内的十头凶兽。
这是妥妥的世仇。
玩归玩,闹归闹,姜槐虽知刘家发生的景象和十日齐出毫无可比性,但也只有这种类似的情形下,刘家大宅才会出现如此现象。
若是温度再高一点,恐怕就不是融化,而是直接汽化了。
他忍不住抬头。
天窗外,一轮大日高悬,在黑色的贴膜下,显得格外孤寂、落寞。
它,是否会想念自己的几个兄弟?
“快看!”
祸斗叫了一声。
姜槐继续看向手机。
只见屏幕里的刘家大宅已经开始变得模糊抖动起来。好似炎夏酷暑时,柏油路面升腾的热流致使前方空间都略有扭曲。
就在大宅最中间的一处宽敞地带,竟然凭空出现一道身影。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来的,仿佛他本来就是那里的一部分。
也没人看清他的面孔,只看见那一头璀璨金黄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是男是女也分不清。
这道身影的脚下地面已经不再是龟裂,而是有如沼泽一般不停的冒着泡。
冒着冒着,从底下钻出一个东西,正是刘耀文口中的「赑屃驮碑」石雕。
赑屃,又称霸下,龙之九子之一,龙首,龟身,麟脚。
相传它喜欢背负重物,所以作为石雕时,通常背上立有石碑。
在民间,赑屃是祥瑞和权力的象征,同时也代表着长寿与坚韧,并带有地位级别、图腾崇拜、巫术崇拜等方面的涵义,因此其也常被运用于大型墓葬。
紫金山原来就有一赑屃驮碑石刻,刻的是朱元璋的神功圣德碑。
底座赑屃高达2点1米,整块碑高大8点78米,乃是明成祖朱棣所立。
当然,姜槐知道这个并不是因为对历史感兴趣,而是那赑屃的龟头被摸的油光锃亮,包浆了都。
对他纯洁的心灵造成极大的伤害。
刘家这块碑,看着竟然和老朱家的丝毫不差,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那道身影抄家灭族,显然就是为了这块石碑而来,凌空而起,观摩着石碑上的内容。
视频里,看不清石碑上具体雕刻了什么。
但这道身影似乎察觉出什么,竟然试图把石碑给融了!
还真被他给融了……
石碑连同赑屃不断缩小,石壳剥落,露出另外一个“赑屃驼背”石刻。
碑上刻什么依旧看不清,但赑屃却是变了模样。
依旧是龟形,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人貌似挺满意,托起和他差不多高的石刻一步迈出,消失不见。
视频到此结束。
后面就是一些类似于刑侦调查现扬之类的图片,虽然画质更清晰,却也没什么看的必要。
姜槐本以为文件就这么多了,没想到后面还有。
这次没有视频,更像是出警记录。
地点:湖北,省博。
时间:3025年,1月15日。
事件描述:
据该博物馆工作人员口述,当日和往常一样,正常开馆接待游客。
下午3时许,报警器响起,值班人员前去查看,镇馆之宝「虎座鸟架鼓」不翼而飞。
事后寻访得知,在扬所有工作人员连同两千多名游客竟然对此没有丝毫印象。
他们集体丢失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记忆。
接下来,就是很多图片。
包括玻璃展柜被损坏的样子,以及虎座鸟架鼓原本的照片。
姜槐恰好去过湖北省博,又恰好见过这玩意的本尊。
该说不说,这件古董的确漂亮,极具楚地文化特色,堪称颜值担当。
它并不是青铜所铸,而是一件木漆器,也就是木头上面涂了漆料,黑红交替,庄严肃穆。
通高139.5厘米,宽134厘米,底座是由一对凤鸟和一对老虎两两相对,相互对称。
虎座在下,背上立着凤鸟,凤鸟之间悬着一面大鼓,后面还有一对小兽托住鼓腔。
通体虎斑卷云纹,带纹,以及鸟羽纹,极尽华美。
是一种祭祀用品,用来沟通人与神之间的通道。
这是楚人写给神明的狂想曲,《九歌》中的神明或许曾在此鼓点中降临。
秦汉一统之前,楚人以凤鸟为图腾,类似于汉人以龙为图腾。
而楚人崇凤,巴人崇虎。
导游介绍,这件「虎座鸟架鼓」,是楚文化和巴文化相互融合,相互影响的产物。
当姜槐大致介绍一番这被盗的东西之后,祸斗一口咬定这是鬼子干的。
原因有二。
一,鬼子向来对华夏文明感兴趣,看见什么抄什么,还抄的不对。
他又从自身专业角度分析,华夏的音乐是宫商角徵羽,也就是“1,2,3,5,6”五个音。
而鬼子抄错了,抄成了“1,2,降3,5,降6”。
“听着和他妈哭丧的一样。”
姜槐哭笑不得,不知道这论调是祸斗从何处得知。
他对此保留意见,心中却想起另外一个传闻。
比如鬼子那边的胡萝卜叫做人参,听说就是来华夏被人忽悠了,后来改不回去了,干脆给人参重新起名为高丽参。
这次对了,因为高丽不敢忽悠他们。
不管这些,姜槐继续问道,
“第二呢?”
“第二?”
祸斗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猥琐,“你看这口述,所有人忘了一个小时的记忆,这种时间定格的技术哪家强?”
“…………”
姜槐深吸一口气,“滚!”
“好嘞!”
祸斗滚开了,却露出满脸通红的春来。
“???”
姜槐愣了一下,再一次深刻体会到川渝之地是何等钟灵毓秀。
接着向后看去。
竟然也是一宗博物馆失窃案。
这次失窃的文物更为古老,直接拉满,干到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最顶端——
良褚文化!
说实话,姜槐对这些太过古老的历史并不怎么了解,什么红山,良褚,山顶洞啥啥的。
倒是青芝支起耳朵,“良褚博物院?就在我家隔壁不远哎!”
的确如此。
良褚博物院在杭州,离姑苏的确不远。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嘛!
她来了兴趣我,追问道,“丢了啥?”
“我瞅瞅啊!”
姜槐接着看去。
时间:3025年,1月20日。
地点:杭州,良褚博物院。
事件描述:
上午八时许,工作人员准备开门接客,却发现门没了。
“???”
姜槐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看了好几遍,的确是门没了。
工作人员检查之后发现,“玉魂国魄”展厅,一枚镇馆之宝「玉琮」不见了。
与它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展柜玻璃。
经检查,地面有大量沙土,怀疑玻璃重新变为沙子。
“???”
姜槐眉头再次皱起。
他大致知道玻璃是由沙子烧出来的,却没听过玻璃还能重新变为沙子。
下面依旧是配图。
沙子没什么好看的,路边一大把。
倒是「玉琮」让姜槐恍然大悟。
它是一枚玉器,外方内圆,呈现中空的柱形,表面刻有纹路。
“原来是这个玩意,以前见过,还是亚运会的吉祥物,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姜槐把手机传给青芝。
青芝把图片放到很大,看了半晌,问道,
“为何这个小偷不拿旁边的另外两个东西,单独拿玉琮?”
图片里,玉琮原本应该是是和其他几个玉器摆在一个展柜的。
此刻只有玉琮无影无踪,旁边的倒是还在。
狌狌瞄了一眼,道,
“旁边那个叫做玉璧代表财富,再旁边的那个叫做玉钺代表军权,玉琮则代表神权,三者同时拥有,称为王。”
“嘶~”
青芝和春来同时瞪大眼睛,有些崇拜。
心里终于明白姜槐此行为何要带上这位了。
好个紫金,藏龙卧虎啊!
狌狌表情依旧淡定。
他虽没去过杭州,但对良褚的了解比就住在杭州旁边的青芝还要多。
无他,书中自有黄金屋罢了!
他看了一眼姜槐,意有所指道,
“这个文化很厉害的,五千年前就会治水了,有整个世界最早的水利工程,遗址里现在还有当年治水用的沙包。”
“靠,关我屁事。”
姜槐挺不自然的摸摸鼻子,“能不能不要带有色眼镜看妖啊?”
狌狌微微一笑,“当然,这个文化也最终被一扬洪水吞没。”
“…………”
姜槐不想理他。
心里使劲盘算着应该不是初代无支祁干的……吧?
时间貌似对不上。
文件到此结束。
姜槐开总结会,
“诸位有什么看法没有?”
巴蛇举起手,
“首先,咱们合并同类项,这三件或盗或抢的东西,都与神有关。”
她竟然还知道合并同类项,众妖立刻对她大为改观。
姜槐鼓励道,“然后呢?”
“没了。”
巴蛇骄傲的扬起下巴,看着祸斗。
作为紫金的唯二“蘸酱”,祸斗当然不服,
“你哪只眼睛看见乌龟驼碑和神有关了?”
“直觉!”
巴蛇给了一个不容辩驳的理由。
“傻逼。”
祸斗不再理她。
姜槐看向青芝,“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没有。”
青芝摇摇头,“但我的确感觉这三件事是有联系的。”
“我……我也是。”
一旁春来弱弱开口,眼中却有些疑惑和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姜槐察觉出这娘们好像突然心中有事。
“你怎么了,有事?”
“我……”
很奇怪,这个直爽暴龙竟然不自称劳资了,这就很可怕了。
众妖全看向她,包括正在开车的白泽。
“我……你……你们刚才又是文物又是玉的……”
“我也才想起来,我给过我汉子一个东西。”
“什么?”
众妖异口同声。
“啷个定情信物嘛,不是偷来滴哦,祖上传下来的。”
“快说!!”
“一块玉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