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你想说什么

    沉吟片刻，他道：“那如果依照我们现在看到的画面来推测，莫露丝的身份归属大概率是什么呢？”
    “或许是……镜心鬼。”
    “镜心鬼？那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类高于浮灵鬼的个体，单从《七国简书》已经解读出来的内容而言，镜心鬼还有一个简称叫‘恶’，它们位于阎浮界阶级链的第三层。从它们出现的一开始，镜心鬼就对向下的两类个体具有绝对的统治权。”
    “那你判断的依据是什么？为什么莫露丝是镜心鬼？”
    “这当然也是根据《七国简书》来推定的。简书有记，‘恶者，以血净魂，以蛹渡己，以身祀天。而后洗髓伐毛，革故鼎新’。”
    听着陆维丝引用《七国简书》时说话的语句过于文邹，因而身旁的陈病树眼眸都呆滞了许多。
    等她说完后，陈病树才弱弱的来了一句。
    “陆姐，你确定不说人话？”
    只是话一出口，陆维丝却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稍稍打量着陈病树，她努了努嘴，神色狐疑。
    “这你听不懂？好歹学考古的，历史文献恐怕少不了诘屈聱牙的记述语句吧？我这表达已经算直白了。”
    经她这么一说，陈病树本该有的无奈也淡去了许多。
    默默点头间，他佯装出照顾张福清的口吻。
    “我我当然能理解，我主要是怕张叔这个老烟枪听不明白，所以陆姐你还是解释一下吧？”
    继续征询着她的意见，结果张福清冷冷的瞥了陈病树一眼，嘴角吐露着自己的意思。
    “用不着。我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兴趣。陆老板直接往下说就好了。说到底咱们能够确定那洋妞的真实来历就足够了。跟那些古文较什么劲。”
    这时，陈病树只能喉咙梗阻，顺了他们的心意。
    “那行吧。既然莫露丝是镜心鬼，那我们应该怎么对付她比较合适呢？直接上手可以吗？我想，依照张叔和陆姐你们两个人的实力，对付她八成是绰绰有余了吧？”
    “这个自然。要是莫露丝真的如你们之前所言，出现了实力极大衰退的态势，那么我跟张福清联手对付她是足够的。可镜心鬼具有一个特性。当它的本体被消灭后，它会以某种形态继续活跃着。而这个形态需要你去追溯它的下落。否则我们就是白费精力。”
    习惯的翘起二郎腿，陆维丝眼神开始专注在了陈病树的身上。
    相望一眼，他口中嘀咕着。
    “听你的意思，这个东西还会金蝉脱壳？”
    “额……不尽然。这实际上是异体同心在搞鬼。你听过这个概念吗？”
    “当然。”
    微微点头，陈病树回忆着谢丽雅告知他的信息，然后继续回答。
    “不就是两个个体之间存在相应的联系，只要其中一个不死，它就能够给另一个源源不断的延续生命嘛。可是我听谢丽雅说，莫露丝的这种状态不应该会在咒术之眼回归之后彻底断截吗？”
    眼神中流淌着斑斑点点的疑虑，陈病树不由得凝神于陆维丝的下一番解释。
    “你听说的没错。本来这才是莫露丝正常的觉醒状态，但你似乎忘了咱们刚才讨论到的一个概念。”
    “概念？哪个概念？难不成是‘异源合流’？”
    陈病树不假思索的回应，陆维丝则是深刻的点点头，补充起来。
    “正是。否则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那么意外？不就是因为她借用了不属于她的咒术仪式，从而既保持了觉醒状态，还维持了原有的异体同心。所以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说到此处，眼前的陈病树才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沉吟着，他道：“那要是这样的话，即便莫露丝的实力再怎么弱小，我们拿她也无可奈何呀？一直复活，还互相复活，开外挂呢？别到时候她没死，我们累死了。”
    “这个你无须担心。既然她借用了‘异源合流’的方式，那么后续就注定了她在现实世界的皮囊归皮囊，来自阎浮界的本体归本体。哪怕她不会死，但对于阎浮界的个体来说，一旦结束生命，这就意味着阶级链的倒退。它就不可能继续保持原始的实力了。也就是每一次的‘死亡’，它都会回归阎浮界，并且越来越弱。而这对于足衣市来说已经足够了。”
    “原来是这样。可既然如此，那你还让我去追溯金蝉脱壳的莫露丝做什么？”
    “你不要忘了，咱们当前所做的一切之一是为了维护足衣市的安危。之二就是深入调查天机教的内幕。莫露丝作为天机教的成员，她手中具有的关于天机教的信息是天量级别的。抓她比杀她更加重要。否则我们费尽心机的走到这一步是图什么？”
    神色中流转着一抹审慎，陆维丝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要直面这个关键的时刻了。
    为此，陈病树便聚精会神，道：“那接下来我们具体的行动安排是什么？我需要陪你们一起去甘露海吗？”
    “对。纵观甘露海目前的情形，零点一到，想必一切都会降临了。你先跟我们去甘露海，但是不用你出手。等到镜心鬼莫露丝被处理掉后，你就盯紧了从她体内迸发的那一道弧光的去向。追上它，你自然会找到莫露丝的下落。”
    “行。这事情就交给我了。”
    一口应承下来，陈病树脸上露出了成竹在胸的模样。
    随着行动的宗旨被简单的确定下来，张福清就起身，几步走向室外畅快的抽上了烟。
    至于陆维丝则是独自上楼，仿佛在做最后的准备。
    留下陈病树一个人侧靠在红色沙发上，思绪跃动，游走万方。
    而正当他沉默间，来自谢丽雅的声音却从背后打断了他的思考。
    “那个……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转头打量了一眼她脖子上缠满的纱布，陈病树双眸之间显现出一丝夸张之意。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确定你脖子上裹了那么厚的纱布还能正常说话？”
    “嗯，不当误声带发声的。”
    “那你随意呗。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