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神裔—天机派
作者：降香
灯油是用鲛人髓混着雷击木灰熬的，火光里浮着卦象，那是1949年申家最后一任大祭司申公望亲手布下的"遮天局"。
局成那夜，方圆百里的罗盘指针倒转，黄河水逆流三刻钟，自此再无人寻得申家坳真迹。
申家子嗣降生时，产婆需用青铜卦盘接住胞衣。
盘底刻着二十八宿的凹槽会自行蓄满鲜血，若血珠沿井宿滑向鬼宿，便是"天机瞳"现世——此子能见过去未来，却活不过而立之年。
申伍子胞姐申灵犀出生时，卦盘震裂祠堂十三块地砖，血珠在星宿间走出个完整的河图洛书。
"这是要遭天妒的。"申公望将孙女锁进青铜棺，棺内刻满《连山》残章。
每逢月食，棺内便传出指甲抓挠声，直到1983年灭门夜，那棺椁被齐家的黑驴蹄子砸开，里面只剩一具刻满甲骨文的婴儿骸骨。
申伍子八岁那年，他站在齐家大院，听见了齐骨的第一声啼哭——同时那也是他第一次听见"天语"。
祠堂的青铜灯焰突然化作万千萤虫，在他眼前拼出十五年后的齐家灭门景象······
景象倏然翻转，八年前的雪夜扑面而来。
申伍子尝到了真正的血味：不是幻境中的铁锈腥，而是母亲乳香混着卦幡燃烧的柏油味。
他变回襁褓中的婴孩，透过锦缎缝隙看见李观山
李观山的洛阳铲捣碎卦盘，飞溅的铜屑在空中凝成八个血字：齐天观气，申氏断机。
屋檐上的齐天下踏着火光跃下，观气金瞳扫过襁褓中的自己。
申伍子浑身剧颤——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
齐天下站在祠堂飞檐上，眼中金芒如炬，那是观气术催动到极致的征兆。
"申家窥见了不该看的。"李观山踩碎申公望的喉骨，"蚩尤冢里埋着的不是残魂，是活着的..."
未尽之言被突然爆裂的青铜灯吞没，飞溅的鲛人髓点燃了百年卦幡。
现实与虚妄的夹缝中，申伍子听见骨骼生长的脆响。
他的乳牙脱落处钻出青铜獠牙，舌尖舔过齿列时尝到了卦辞："申齐同脉，弑亲者王"。
祠堂地砖缝隙渗出1983年的血，那些本属于申家亡魂的血珠逆着重力攀附而上，在他脚踝烙出连山纹。
"原来我也是齐家人..."他盯着掌心浮现的观气金纹，突然狂笑出声。
上古起源·共工遗脉
颛顼历四百载，共工氏与祝融战于不周山。
天柱折时，共工族大巫申屠以血为祭，将本族血脉分作两股：玄水精魄融入十二名幼童脊骨（申氏先祖），赤火精魂注入十二枚龟甲（齐氏先祖）。
女娲补天所用的五色石碎屑，恰好坠入这两支血脉的瞳孔。
血盟仪式在昆仑墟下的青铜祭坛举行。
玄龟负碑，刻下"申齐同脉，金纹锁魂；若启天罚，江海逆流"。
两族子嗣跪饮混着玄武唾液的醴泉，后颈浮现缠绕的虺蛇纹——申家为靛青，齐家为朱红。
西周裂变·牧野之誓
武王伐纣时期，申家太卜申公豹窥破天机：齐氏第七代族长齐桓的次子诞生时手握燃烧的龟甲，瞳孔流转五色光华——这正是金纹觉醒的征兆。
按祖训当诛，但齐桓以三千战俘血祭，强行将幼子命格与申家嫡女捆绑。
双方在牧野战扬立下第二道血契：
青铜禁制：铸造九尊人面蛇身鼎，将觉醒者魂魄封入鼎腹
姻缘枷锁：每隔三代必通婚，用喜烛压制金纹暴动
噬心咒：若私自解封血脉，则五脏如遭玄龟啃噬
春秋异变·螭吻吞日
楚庄王三年，申氏女申姜与齐氏子齐缭私奔，触发禁制。
邙山巅的封魂鼎接连炸裂，飞出九道金光没入云层。
次日黄河浮现巨型螭吻骸骨，口中衔着半块燃烧的龟甲——这正是当年血盟的"契心骨"。
从此两族出现诡异共生：
申家人触碰火焰会浮现龟甲纹（齐家可操纵其痛觉）
齐氏子嗣遇水则皮肤渗血（申家能通过血珠施咒）
通婚所生子女满月必遭雷击
唐代诡案·无瞳新娘
开元二十三年，齐氏嫡子齐昭大婚当日，人们打开花轿只见嫁衣不见人——申氏新娘的眼球竟化作两颗琉璃珠，内嵌牧野血契全文。
更骇人的是，所有赴宴者后颈虺蛇纹都变成金色。
司天台密档记载：
"是夜洛水倒流，水中浮出九鼎虚影。凡金纹显化者，七窍涌出青铜液，凝为刀兵自相残杀。唯齐昭持新娘琉璃目跃入火山，三日方归，目生重瞳。"
现代残章·血脉诅咒
申家隐秘：
族中男子年满三十需饮"忘川水"
祖宅地下埋着九具无棺尸骸，手腕皆系着齐家的玉琮
新生儿需佩戴龟甲面具直至成年，否则会从眼眶长出青铜枝桠
齐家禁忌：
祠堂供桌下藏着牧野血契的青铜残片，触碰者会重复申姜自焚扬景
观气术本质是读取青铜鼎中封印的觉醒者记忆
金纹觉醒征兆
申氏：梦中出现燃烧龟甲，唾液逐渐带有铜锈味
齐氏：观气时可见血色符文，指甲生长速度加快三倍
共通：后颈虺蛇纹转为鎏金色，能与青铜器产生共鸣
洛阳金村周墓最新出土的青铜卣上，铭文揭示惊人真相：所谓"血盟"实为骗局。
当年申屠将共工残魂封入申氏血脉，而五色石碎屑本是女娲镇压共工的枷锁。
齐氏世代镇压的并非同族，而是借通婚稀释共工复苏之力。